金书召拱手：“回官人，委实如此。不过这事不算什么，周围大人家，不少都是如此。乡地方查得不严，小民不想立契时的税，如此的不少。不过蒙庄上大多都是全家在他家里，这倒是并不常见。若是全家的人都算在他家为佣，逃的契税可是不少。”

    何昆：“蒙日常有多少不法的事，最怕走漏风声，当然要手全家都在他家里。既防这些庄客说漏了嘴，这些家人又是人质，手人不敢背叛他。”

    杜中宵了：“原来如此。这样最好，蒙的事他的庄客必然知，我们只要从这些人手即可。你们整理好文契，把这些庄客的底细摸清楚，而后分别关押，单独讯问。记住，没有文契的一概不认，全认作庄里客。告诉他们，要么跟其他人一样服差役，编各保。要么，就让这些人家把当初逃掉的契税上，给他们重文契。一切后果，他们自己承担。”

    金书召觉得奇怪，问：“官人，何必多此一举？让蒙把契税全补上不好么？”

    杜中宵笑着摇了摇：“被上契税，就是把这里庄客作认作家佣人。亲亲相隐，很多事他们说也可不说也可，案还怎么审去？你们把庄里的几个保正都找来，再找些过得好的人家，跟关住的人讲清楚，如果算作庄里的客，会过上什么日。还有，跟他们讲清楚，不以前发生了什么，都是蒙或挟迫或欺骗别人为，才来的，官府不会究。”

    金书召想了好一会，才与何昆一，终于明白了杜中宵的意思。没有文契的人家，不应该算作蒙的庄客，而是在庄里没有住所之类的固定财产，住在蒙家的客。至于房屋租金之类怎么算，是他们自己的事，官府不必去问。

    让保正和庄里现在过得好的人家来现说法，是告诉这些人，算作庄里的客，以后可以上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如果拒绝，先择跟蒙站在一起，那先把契税追上来，以后也把他们认作蒙的同伙。

    不是庄客，而算作庄里的客，便就不再适用亲亲相隐的法律原则，以前蒙犯的事，这选择的人必须向官府招供，不然知不报的藏匿罪逃不掉。如果早早招供，官府可以既往不咎，一切推到蒙骗人为上。这么多人，杜中宵不相信都跟蒙一条走到黑。而只要打开一个缺，后面就好办了。

    见两人明白自己的意思，杜中宵：“此案年日久，现在急不得，当徐徐图之。这些日，你们多找几个人商议，对关的人如何分别关押。记住，切不可把相互信任的人关到一起，成铁板一块后面审讯就难了。让关在一起的人相互猜疑，讯问的时候单独提审。每过些日，便打重编一次。此案讯问不用当地衙门的人，除了金孔目的手，寨主选些齿伶俐和会读写的人来，一起审案。”

    金书召，永城县衙的很多公人都跟蒙不清不楚，当然不能用他们。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审讯。人都已经抓来了，还怕不招供，难巡检寨里的刑是摆设？

    听了金书召的疑问，杜中宵笑：“动用刑供，便就落了乘。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务必成铁案。就是要不打不骂，全由涉案的人自己说来，记得清清楚楚，任谁都挑不病来。左右最近公务并不繁忙，便在这件案上多多费心。孔目，此案若是办得漂亮，你也是大功一件。你在衙门多年，难就不想搏件官袍穿在上？”

    听了这话，金书召有些心动。公吏年资和功劳也是可以为官的，值得搏一搏。

    （祝大家中秋快乐。今天一更，见谅。）

    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