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听见烟柳楼的名字，就迈不动。

    这是火山军的官酒楼，一个衙前董主在这里经营。见到杜中宵和张岊来，急忙迎楼里。

    见面厅堂坐满了客人，蕃汉夹杂，各语言稀奇古怪，闹哄哄的。杜中宵：“主，今日生意还好吗？营田务那里酿了许多酒，就等着这里换钱回去呢。”

    董主：“回官人，生意还过得去。自天亮起面都是满座，今日更有不少蕃商，从这里买大坛的酒运走。小的已经派了大车，回营田务去拉酒了，只怕不够卖。”

    张岊笑：“你这主嘴贫，这样生意哪里只是过得去！都似这般，城里吏人差役，钱粮不愁！”

    杜中宵只是笑。张岊在这苦寒之地带兵久了，吃了无数苦，一心就是手人的钱粮。

    好时机

    唐龙镇建在，从二楼的窗可以俯瞰城外。天渐渐黑来，城外燃起许多篝火，可以看见火光中许多人喝酒玩闹。城外的闹，一不于城。

    客栈是要钱的，来的许多蕃商，本就是北方的游牧蕃落，都在城外搭帐篷居住。

    饮了两杯酒，张岊：“知军，契丹已经发兵，数万人沿黄河而，寇略党项。可惜朝廷已经与党项议和，不然，我们也可以乘机夺些要地回来。”

    杜中宵摇：“正是与朝廷已经议和，契丹和党项才会打起来。如若不然，再大的仇怨，那两家也可以暂时忍住，这是没办法的事。如若本朝灭了党项，掩有五原、朔方之地，就踹开了契丹的后门，又北连漠北，攻守异势。只要我们与党项开战，契丹只要不昏了，必然扯我们后。党项更不用说，同时与两大国开战，他们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张岊叹了气：“是这个理。不过他们两家兵，我们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甘。——知军，你说契丹若发倾国之兵，能灭了党项么？”

    “只怕也难。契丹军，可以沿黄河逆而上，直扑兴庆府。一旦走得过远，党项河西之兵必然北上，邀截契丹大军后路。河西人烟稀少，契丹难以组织大军阻挡党项军，后路隐忧难除。契丹为防党项人的这一路兵，设河清军、金肃军，不过两三千人，大战时抵得什么事？”

    张岊：“虽然有后路隐忧，契丹人打党项总是比我们好得多。”

    杜中宵：“也差不多。除非契丹人不沿黄河攻，而是走山以北，以大队骑兵攻兴庆府。那样就真是发倾国之兵，他们怎么就敢笃定本朝不会乘隙取幽燕。如果我们与契丹合兵，他们逆黄河而上，我们横山，再有一镇戎军，与契丹南北对，则党项就难招架。”

    张岊大笑：“何必如此麻烦！我们取了北边契丹的丰州和东胜州，党项就在掌中了！”

    宋朝攻党项的难题，是西路秦州一线太远，无法支撑大军。从延州过横山，则大漠，无力向党项腹地攻。契丹则是因为横山有党项重兵，可以威胁后路。两国的地盘合起来，就可以南路重兵攻横山，北路沿黄河直攻党项腹地，党项就面临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