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夜，回到营田务。这里实际已经成了火山军衙门驻地，因为没有筑起城墙，没有正式搬来。

    洗漱罢了，杜中宵把程文礼和潘振叫到自己的住，对他们：“经略司移文，近些日郑相公要来这里，沿边巡视。到了我们这里，正好是收麦时节。我们要好好准备一番，让郑相公看看现在火山军的样，也是我们的功劳。”

    程文礼：“营田务这里繁华，相公看了，又有何话说？这一年来，火山军民翻了一番，开田一千余顷，治绩桌著，相公自然都看在里的。不过，知军，相公要到唐龙镇去吗？”

    杜中宵摇：“那里是名义上的羁縻地方，说相公不应该去的。”

    说完，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在唐龙镇驻军，整个黄河北岸的形势完全不同了，难说郑戬不去。现在契丹和党项正在大战，宋朝隔岸观火，乘机筑固唐龙镇的统治是应有之意。

    三人对郑戬都有些难不准，一时没有人说话。火山军是没有问题的，开垦闲田，招募人，政绩摆在这里，郑戬来了只有称赞奖赏。唐龙镇那里却有邪，好的地方有，坏的地方也不少。

    现在唐龙镇里，期居民是各店铺的主人和雇的伙计，蕃汉和其他百姓都很少。初建的时候，还有附近的蕃民以前的习惯，向那里聚集，想依托城池在附近放牧羊。现实很快就教育了他们，那个地方不是普通百姓住的，牧民在那里本住不起。而且城城外太多诱惑，容易教坏自家弟。

    现在支撑唐龙镇的，有两类人。一是中原和北地的商人，还有一分是中原商派在那里，常年收购货的。宋朝的以第二类居多，北地则以商人居多。宋朝的行会制度相对发达，可以同行数家联手，派人到唐龙镇收购珠玉宝，又有柜坊，不需要带大量现钱。契丹则不同，他们多是商人坐镇在唐龙镇这里，隶家人到贩运。

    郑戬为人古板，打击豪不遗余力，到唐龙镇这么个豪扎堆，光怪陆离的地方，会怎么想可难说得很。一旦要在那里淳民风、厚风俗，事可就难办了。

    坐了一会，三人商量了迎接郑戬的事宜，便就各自散去。河东路的经略使，依惯例都要到麟府路巡查，往年并不会来火山军，因为了占了唐龙镇，郑戬特意折过来看一看。

    杜中宵跟郑戬不熟，虽然一年来相还算和谐，却摸不清他的脾。

    五斤打了个哈欠，抬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对边的人：“哥哥，看清了么？这里面对面两家赌场，各自里面银钱无数，若是抢上一次——”

    那人：“看两家打手无数，抢他们谈何容易！”

    五斤笑：“再多打手又有何用？在我们这些人里，土瓦狗而已！这一带连赌场在，店铺都在城外，又有没寨墙，不是等着抢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天赐来的，我们不取，要倒霉的！：

    “这里虽无寨墙，可几家赌场和大的店铺都是青砖砌墙，互相连在一起。墙又大，其实不于寨墙了。要抢这里，必须仔细谋划，一打门去。不然，这几家大的把门一关，百十人短时间也攻不去。那边城里守军近在咫尺，就是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