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离京城近，中原的商人大量在这里聚集，采购从遥远西方来的各奢侈品。

    了市场，杜中宵觉得有些异常。今日天气凉，市场里的摊位却不多，与往常迥异。杜中宵略逛了逛，正想离去，突然见从柜坊那边涌一堆人来，群激愤，吵吵闹闹。

    见事不寻常，杜中宵让十三郎找来把守市场的吏人，问他怎么回事。

    吏人拱手：“官人，最近从于阗国来的商队带来了大量香，不二十万斤。他们本是要赚大钱的，不想到了这里之后，价钱跌，卖不去。”

    杜中宵：“市场货随行就市，卖不去只好慢慢卖，他们到柜坊那里去什么？”

    吏人：“他们的本钱是发债券筹来的，现在价钱跌了，还不起本息，买债券的人如何肯？柜坊给这些人担保，只好从这些西域商人那里本钱，这不就闹起来了。”

    杜中宵了，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债券可以买卖，是带着金的，这是泡沫破了。

    宋人熏香，对香的需求极大，而且价格，市面上一斤可以卖到两贯钱，低也要一贯余。这货重量合适，积不大，又能时间保存，是途贩运的理想货。

    唐龙镇债券的存在，使商人可以快速变现，本钱迅速增。不只是于阗国的商人，其他地方的商人见有利可图，纷纷加到贩运香的行列当中。在地相当于通货的地位，让香价格，债券一便就被抢购一空，前两个月闹非常。由于大家都认为债券不会贬值，被很多商人当成货币，在唐龙镇和东胜州的商人通，一步放大了市场。

    没想到不久之前，京城皇突然向外卖了几十万斤香，市场突然饱和，价格骤降。香突然卖不去了，债券兑现困难，有了风险，债券的价格随着猛降。连锁反应之，唐龙镇和东胜州的大多数人商人都卷其中，便如挤提一般，纷纷抢着兑现。

    唐龙镇有柜坊兜底，无非是把香照市价收来，比例兑换债券。在这里发债的商人，不至赔得光，多少还留有一些本钱。东胜州那里没有柜坊兜底，赔了就是赔了，货卖不去没人，先把商人抓起来把债券赔了，不足的低价甩卖货，连带着唐龙镇这里香的价格天天跌。在东胜州发债券的商不少彻底赔光，还担上了债务。

    没有债券，商人还可以慢慢等着价格升上来，慢慢卖。有了债券，债主急着变现，短时间大量货被抛向市场，价格雪崩，大量商人卷其中。

    前段时间繁荣的商业，由于香价格突降，这一带的商人一片恐慌。

    杜中宵看了看群汹涌的商人，了，带着十三郎回衙门了。

    只以香贸易来说，这几个月唐龙镇卖了一二十万斤，没有京城皇突然抛售，后面运来的二十万斤也能赚钱。突然一次变故，从事这一行业的商人个个成了穷光，有的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前边赚的钱哪里去了？堆在柜坊低价收来的香货那里。

    柜坊的本钱足，只担保，不从事金易，在这次风波中没有损失，反而利用这次机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大量香。如果后面香的价格涨回来，加上收的利息，柜坊可以赚几十万贯。相当于这几个月拼命贩货的商人，全给柜坊白白打工了。

    从发行债券的第一天起，杜中宵就知会现这况，所以严禁官府产业买空卖空，禁止从事任何带金质的易。至于主动参与去的商人，那就没有办法了。

    回到衙门，杜中宵命令军中士卒加大巡逻力度，严禁任何人聚众闹事。又吩咐衙门吏人，主动去询问商人的况，如果有穷困潦倒的，及时救助。哪怕他们无分文，也要保证吃饮穿，由衙门钱，直到这场风波过去。这是雪中送炭，让商人对唐龙镇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