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叫卖。我看毯虽然不大，冬日正好盖在膝上，极是柔华，有些心动。问他多少钱，那老儿开要五百贯，把我吓住。仔细问过了之后才知，是用上好的极细山羊绒织成，与等重的共金同价——”

    杜中宵哪里肯信：“什么毯，敢价比黄金！五百贯能买多少只羊！”

    潘振：“我问了那老儿才知，这羊绒价钱委实不菲。他们用的羊绒，都是用人从山羊上一一来，一人尽一天之力，只能得一钱之重。一只山羊，一年只能产几钱。再加上织造人工，自然就成天价。即使比不了黄金，也相差不远。这毯轻柔无比，而且冬天极其和，远胜丝绵。”

    杜中宵还是知山羊绒的，也知这东西比羊珍贵得多。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用篦从羊上连带绒一起刮来，再仔细挑选。直接用手，那是上上之选。只是没想到效率这么低，产量这么少。

    见杜中宵沉默不语，潘振：“官的意思，整个火山军，这织也不过件。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哪怕是唐龙镇的大商人，谁会几百贯买这么个小毯。不如官府收了来，当作贡品，抵了他们今年的秋税的布帛，织们方便。我们把这好献到里，如果圣上喜，对本地也有好。”

    杜中宵想了想，睛一亮：“不错，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在这里搞羊产业，许多辛苦，朝廷却不知此的好。哪怕一年收钱几千贯，也不朝廷重臣的里。这么几件好东西献上去，如果里用着说好，对这里的羊织就有无穷好。——只是，此真值数百贯？”

    潘振笑：“依官看来，超过十贯那是绝不会买的。没办法，官没钱哪。但在唐龙镇，虽然不好卖，五百贯还是能卖去的。不在于值多少，而是世间真没有多少比得了的织，以稀为贵。”

    杜中宵左思右想，一拍桌：“好，你去让张君德拿那毯让我看看！”

    黄河边上的一个小酒铺里，冯原、彭员外和张君德围在一起喝酒。两个羊商人，一个本地的大织，凑到一起难免喝一杯。

    正在三人边喝边谈正闹的时候，潘振带了两人打到这里，对张君德：“员外好逍遥，在这里喝酒享乐，却不知我找你好辛苦。”

    张君德吃了一惊，急忙起行礼：“不知官人找小老儿何事？”

    潘振笑着指着张君德手里的毯：“好事！你这块毯，知军要拿过去看。”

    张君德忙问：“知军因何要看？莫不是要买我的？”

    潘振摇：“知军虽然家里有钱，过得却还节俭，怎么会买这么贵的东西？不瞒你说，知军看了如果真觉得好，官府便当作贡品收上来，送到里去。”

    听了这话，张君德面轻松来，：“不瞒官人，这毯还真当作贡品送过。”

    潘振：“此中原所产极少，怎么会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