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是天门生，其实只是名义上，真正的天门生是禁军的各级军官。他们被选禁军，再逐级挑选，到上四军，到诸班直，最后围绕在皇帝边。最后引对演武，被挑选来基层军官，派到外面带兵打仗。如果立了军功，有皇帝本人他们的后盾，升迁飞速。大宋最级别的统军大将，就是这么两类人，一是外戚和武将世家勋贵，二是从小兵被皇帝选来，亲手一步一步提起来的。

    以前的印象，凡是古代社会都是人治，凡事由当官的说了算，实际远不是如此。以现在来论，中书有中书条例，枢密院有枢密院条例，三司有三司条例，一州一县还有自己的条例，朝廷汇总称之为州县条例，实际上就是地方法规。手一堆官员大字不识，营田务怎么编自己的条例。

    现在地方，难还要给村里吏人伺候着？那样营田务的很多工作都推行不去。既然工作由吏人来，为什么不直接让吏人？吗要叠床架屋呢？随着一切走上正轨，基层官员要大量撤换，这是不得不的事。杜中宵想让这些人自己离开，把官位让来，乡保之类的职位吏人化。可偏偏就有不少营都两级的官员，舍不得手中的权力，不肯离开，杜中宵怎么可能帮他们和稀泥。

    杜中宵摇了摇：“朝廷封官，也没让他们一辈。一月以前，我就命各指挥使和都，自觉得不了属村庄，及时报营田务衙门，另外安排职事。官阶不变，俸禄不变。结果呢？只有一个都两个副都自愿改了职事，现在青台镇得好好的。哼，剩的这些，自觉这个官着简单，而且着这么多地，这么多人，好大威风，好大油，就是不肯走！他们既然不走，就要把事事好好的！”

    庞都信心起来，发展到跟上司抗，本就是杜中宵希望看到的。自己人在这里，不说话就是一态度。孙指挥使和秦副指挥使这些人，不了这份职事，拿不了这份钱粮，赶走了好换人。

，就要学会这些事。糊一次，还能糊一辈？”

    苏颂：“这也怪不了两位指挥使，他们以前属厢军拉纤，现在来地，不会也平常。官是朝廷封的，总不能不。”

    苏颂叹了气，心中觉得杜中宵过于急了，实在有些不妥。

    急吗？当然急。带着两万人到唐州来营田，是榜样摸索经验的。几个月后，陆陆续续还会有更多的人来，营田范围还要扩展到其他州军。杜中宵选这个五个营模范村庄，就是要摸索经验来，形成制度，以后推广到其他地方去。到冬天天州县都会编条例，由朝廷统一汇集成册，营田务也不例外。有了制度约束，后面的事就会顺利许多。

    用中层官员把上层官员架空夺权，是太宗时候控制禁军兵权的手段，即所谓的上相制。几十年过去，禁军的军官升迁，低到指挥使这基层军官，都是皇帝本人直接决定的。大宋皇权控制军权，并不是靠枢密院和三衙，而是直接控制军官。这模式，有些类似于后世某位用校份掌军权，从基层军官起，就是由最统治者直接提，一直保留有沟通渠。

    杜中宵对上相制的危害一清二楚，他也不想用这办法来治理营田务，只是现在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罢了。所以

    这法对军队的危害很大，会直接侵蚀军队的战斗力，典型的就是胜者不赏，败者不罚，赏罚不均。前线军令不行，见功就抢，有难就退，前线帅臣指挥不易。

    杜中宵熟悉的两个人，张岊是地方，靠着勇武军功而升，现在到钤辖。狄青与他类似，西北军功实际比不过张岊，现在已是一路帅臣，估摸着快要到枢密使了。王凯则位于两人之间，将门勋贵，但由地方系统升起来，到军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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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级怎么夺级的权？直接用事权财权压，搞得剑弩张，这样太低级了，对自己也不利。最简单的法，是让更一级把人赶走。这是权术，杜中宵不喜用，现在却不得不用。

    军营里面，文书之类的工作是由吏人负责的，官只要会签字画押就行了。朝廷对官员的定位，是能带兵打仗。甚至有的一路之帅，都大字不识。便如后世大名鼎鼎的杨延昭，杨家将的传奇人，据说就不识字。后果就是手中不少权力给亲信吏人，当然也少不了被他们坑。

    狄青是后来证明了能打的，还有一大堆跟他类似不能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