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立村社

    杜中宵看了娄知县送来的关报，：“果然不我所料，一年多的时间，周围买房开店的员外，还是以前县里的大。商场的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办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旁的张昷之。

    张昷之看了，：“世间事本就如此。那些员外们，又有本钱，又有手段，又有人，生意自然比别人。一般的百姓人家，除非暴富，不然怎么能开起店来？”

    杜中宵：“话是如此，不过，都是这些人赚钱，地方之权也难免落他们手中。又有本钱，又有职权，世世代代把持地方。所谓官无封建，吏有封建，无非如此。”

    苏舜钦看了关报，也：“提举，各地都是如此。州县人手短少，只能依靠这些大治理地方。虽然他们把持地方权柄，但朝廷赋税差役也在他们上，此治天之术。”

    杜中宵了：“以前如此，是因为朝廷钱粮，是从田里收来的。不用他们事，钱粮难收。常平司不同，属各产业，均与赋税无关。如果还用这些人事，只会让他们赚更多的钱。一边有地，一边靠着工商赚钱，这就难了。这样吧，你们与常平司的商场徐主事一起，拟一个条例来。商场里卖的大宗货，特别是土产之类，相对容易的，以后均由村社来。参与立社的只能用中等，商场贷给本钱，收买货。这些村社的货只能卖与商场，不许卖到其他地方去。”

    张昷之不明白：“提举这样，有何用意？”

    “一是商场里卖这些货，必然有钱赚，绝不会亏钱。这跟其他生意不一样，是稳定的，就当常平司支持地方贫。中等有了这产业，便就不必事事看上等的脸。州县有了这个抓手，官员就不会为吏所制。再一个，中等有了这额外收，日宽松，可以替官府事。”

    杜中宵说的很模糊，好在张昷之和苏舜钦都多年为官，还是理解了杜中宵的意思。朝廷治理地方是有成本的，赋税差役之外，还能够承担一定成本的，只能是中上等。所以赋税差役在他们上，事的公吏也是从他们中，主动让权给他们。中等有了产业，虽然是集所有，也有了跟中上等博奕的本钱。官府从中调解平衡，可以从地方大中收一分权回来。

    其实说穿了，就是团结贫中农，让他们组织起来，常平司给他们稳定的产业，从被地方大把持的公吏差役中夺一分权回来。客和中等有了一分独立，官方趁机把权力沉到基层。

    这样能不能解决乡村矛盾？当然不能。地方大们不只是有钱，还有势，所以才叫势力之家。发展到后来，无非是在常平司的商场之外，自然再现一个工商业系统，把那些大们合去。

    常平司的这个系统，只是向京西路的乡村地区伸一，搅动原来一滩死的局面。在这个过程中有的大会倒霉，或者跟不上局势，或者生意把本钱亏光。哪些人倒霉，就跟地方官员的态度和法有关了。枣县这里，杜中宵一定要让史员外倒霉，这一大家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