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宵：“火炮没有办法，只能让地方整修路，方便炮车行。至于炮弹，可以选一合适州县地方自造，似远途搬运。自造的虽然差一些，用还是能用的。”

    赵瑜笑：“话是如此说，可人总有攀比之心。对于前线官兵来说，凭什么其他地方用的都是铁监产的炮弹，他们就要用自产的？差得确实有些远。现在又无大战，慢慢囤积便了。等到过几年，铁路能够修到镇戎军，便就一切不同。有了路，有了车，从京城发数日可达，那里就不是远在天边了。”

    陕西路的铁路朝廷了无数力气，铁监提供了大量的实支持，刚刚修到凤翔府宝县。一步准备从宝修到镇戎军，这条线一旦能够开通，就打开了直接攻党项的通。过了镇戎军后一平川，有铁路支持，可以二三十万大军齐，党项无论如何是挡不住的。现在修到宝，党项也老实许多，不在哪个方向都不敢轻举妄动。不然镇戎军方向一牵制，党项就被动了。

    朝廷拟议中在陕西路要修的另一条铁路，是从京兆府到延州。京兆府也就是永兴军，也就是古都安，此时分安、万年两县。这是天特殊的地方之一，由军事地位重要，一般不用京兆府的名字，重臣守称为知永兴军，而不像其他地方称知某州知某府。

    京兆府和延州之间，是大片的黄土原，其间沟壑纵横，路非常难走。虽然开发数千年，中间路早已被探查清楚，要修铁路还是很不容易。遇山开路，遇河搭桥，那里修路的成本了太多。已经修好的铁路，多是在平原地区，京兆府和延州之间的铁路一旦修通，修路技术就上了一个台阶。

    听赵瑜介绍西北的局势，杜中宵连连。与党项作战的关键在通，一旦路通了，沿路的关中和中原连成一个整，可以支撑前线对党项的作战，一切就完全不同。党项的兵力极限，也就是能阻挡宋军一二十万人，宋军前线军需困难，党项才有胜利的机会。有了铁路，宋军完全可以在前线集结四五十万兵，横扫党项就不是问题了。

    这就是党项与契丹不一样的地方，地盘有限，人有限，军事力量也有限。党项对契丹，兵力于劣势，必须依靠两国之间大片的沙漠无人区，才能有胜利的机会。党项对宋朝，地理优势占的地位更加重要，依托地理，对宋朝军队形成局优势，才能可攻可守。一旦宋朝可以在前线集结大量军队，党项的国力决定了它无法相对。而契丹不同，哪怕宋朝在前线集结倾国之兵，契丹依然有足够军事力量能够使两方势均力敌。除非宋朝完成了南方开发，能行军事动员，把力量投放到前线，才能压制契丹。

    一条条铁路，就是天军事力量的集结方向。现在是以经济为主，对铁路到达的地方行开发，最闹的地方是荆湖南北路。一旦反过来，从这些已开发和正在开发的地区向北方投放军事力量，各国的军力对比就变了。哪怕是添油战术，宋朝也有源源不断的人力力投向前线。

    现在北方的铁路网正在形成，不是与契丹和党项开战的时候，重在开发南方，平灭叛。杜中宵对时局的理解，认为中央朝廷应该有此规划。几年时间，足够朝廷认识到铁路的重要，应该有计划地修建战略铁路。一旦完成，局面跟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观军

    清晨天气凉，路边的草路上挂着，吃饱了的鸟儿在树上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