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柏亭监这里，官少民多，官府着实不过来。便如柏亭监，人已近十万，却还只是作为一个小州，官吏不齐。治发生的案，如果不是证据齐全，就难以勘查。”

    杜中宵：“这也是实。七八年前，我初次建柏亭监的时候，治只有几千，现在却扩充了十倍不止。官府的人还是那样多，确实无法治理地方。”

    吴君庸：“好在官办的几家大厂，都是他们自己在，不需官府手，不然况更糟。我多次上奏，要把柏亭监升格为大州，增加官员过来，朝中只是不许。”

    这是很尴尬的事，朝中认为现在的柏亭监很好，收的钱粮很多，都不想改变。有案怕什么，又不会影响大局。向柏亭监派人，也只是加了官办场务的理，派了更多监当官，地方没什么变化。

    这不是哪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朝堂，对柏亭监发生的变化，本不知要怎么治理。几千年来都是农业为天之本，这工业发达的地方是个另类，朝廷本地躲避理，放权给地方。

    如果一直这样去会发生什么？地方的实力派势力膨胀，最终控制地方，甚至引起动。他们未必能推翻官府，更可能被镇压，新生的工业也会受到打击。

    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旧的政治制度不适合理这里，就要改革政治制度。现在发展了不足十年，已经象横生，如果不行梳理，会越来越严重。

    杜中宵：“朝廷治天，想的无非是国泰民安。最近几年，柏亭监象丛生，案件积压甚多。听人说，地方发生很多争端，本就不报官府，报了也没有人。”

    吴君庸：“此事着实冤枉，衙门里除了我，就只有一个推官和一个录事参军，天天都是忙得不可开，哪里是没有人？只是人就这么多，吏人名额也受限，实在不过来。”

    宋朝的官府里，除了官员，其实就是公吏，这都要发俸禄，有规定的名额。柏亭监同州，官吏的名额不多，怎么得了这么大的地方？可以临时增加的，都是差役而已。柏亭监是工业发达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都是客，哪里去找那么差役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

    从制度上讲，州府的等级是人来的，人多了地方的级别就升上去。可柏亭监这里，增加的大多数人是客，动很大，连统计都没法完成。从地方到朝廷，都是得过且过。

    一边的李杞：“朝廷只愿这里多开厂，能够多收税，却不知对地方来说，官吏不够，许多事不过来，许多烦恼。柏亭监如此，叶县也是如此。便如白家的案，当时报来，依着证据查去，便就是那样。白家的后人来告，又找不到证据，可不就只能结案。”

    杜中宵：“我在叶县这里住些日，了解一地方，然后上奏。如果一定要改，那就早改，不要惹大事。白家的案，先拿了人，等到鲍提刑来了再行审理。”

    吴君庸和李杞一起拱手：“如此最好。我们两人人微言轻，纵然上奏，也没有人理会。中丞是朝廷重臣，若是代地方上奏，必然不同。”

    杜中宵：“但愿如此吧。对了，当年柏亭监建了许多学校，现在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