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澜的初夏来得快。

    期中考试刚结束，气温便一日比一日。教室里开着老旧的风扇，呼啦啦地转，卷起作业纸一角。窗外的梧桐树影在地上晃动，像断续的电。

    班主任老李在讲台上念着五一假期的安排：“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记得完成假期作业——”

    还没等他念完，面便爆发一阵小小的呼。

    男生们讨论着要去网吧、打球，女生们换零，递来递去，教室里像被掀开一角的湖面，闹哄哄地漾开来。

    时之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捻着一支黑中笔，笔尖无声地敲着桌面。

    她拒绝了琳璐瑶一起去城东看电影的邀约，神穿过窗外人群，落到楼正拿着篮球和旁边男生打闹的顾舟上。

    喧嚣像面上漂浮的泡沫，与她心里的暗毫无关系。

    人声渐散，教室里空来。

    时之序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将必要的东西一件件放去——钱包，零钱，浅红，一把小伞。

    天暗来。

    岭澜的街而温，远传来断续的汽笛声，霓虹灯在积中五颜六地晃动。

    时之序穿过人行，走向城市一角破败的商业街。

    她在一栋旧楼停。楼是间小小的游戏厅，玻璃门上贴着残破的海报，门传来街机机轰鸣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们的叫骂与笑声。

    时之序指尖在门把上，了一气。

    她推开门，走去，也没回。

    游戏厅里光线昏黄，烟气缭绕，像被油烟熏过的旧照片。各式各样的街机闪烁着廉价又刺的灯光，音效轰鸣着，仿佛每一秒都在促人堕落。

    时之序站在门，目光飞快地扫过一圈。

    他在角落里。

    穿着旧仔和黑t恤，背对着门，正在调试一台打拳击的机。

    低时，鬓角的碎发垂在脖颈上，脊背微微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