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燧躺在床上，睁开睛时，天边微微泛白。

    他到异常疲惫，呼沉重，像压着一块钝钝的石，连翻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烧让他的意识模糊不清，绪也被的痛楚吞噬，脑海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碎片在翻搅。他蜷缩在被里，从床摸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请病假的消息，便再度沉沉睡去。

    这一觉漫又混。他反复梦见自己奔跑在陌生的街，有时是逃，有时是追。街灯苍白，路面，空气里漂浮着压抑的噪音。他看不清人群的脸，只听见各声音在耳边盘旋——有人喊他的名字，有人咒骂，有人低声笑着叫他“畜生”。

    他拼命奔跑，却像被困在一个永远没有的圈。整座城市像是活着的，悄无声息地合拢，吞没他每一条退路。

    忽然，前一亮。

    他来到一片旷野，青草疯，风掠过地面，发低低的呢喃。光照来，温却不真实，像被滤镜裁剪过的幻觉。前方站着一个穿着校服、披着发的少女，背影纤细，廓像极了时之序。

    他向她走去，心剧烈得几乎炸裂。可当他终于靠近，那人缓缓转——脸上空无一，像被风抹去五官的泥塑。

    他猛地惊醒。

    天已微暗，黄昏洒来，映得房间一片寂静的橘。他全透，咙发涩，烧已经退了，只剩一沉沉的空虚和胃里的饥饿。

    江燧怔怔地望着天板，脑海中那张无脸的面孔迟迟不散。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像是从梦里带来的回音，又真实得令人恍惚。

    他披了条毯去开门，门外站着顾舟，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神有些不太自在。

    “你……还好吧？”顾舟问。

    江燧，目光落在那袋上，此刻他最渴望的就是一能填胃里的东西。

    “你送的？”他勉开，声音嘶哑。

    “嗯，听说你病了，估计没力气门，就随便了。”顾舟把袋递过去。

    江燧接过袋，却锐地察觉到，顾舟的表有奇怪——像是贼心虚。他正准备开问，忽然看到顾舟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给后的人让路。

    江燧顺势看过去，那扇半掩的大门后，缓缓走一个人。

    是时之序。

    他怔住了，心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显然是直接从学校赶来的。她没直视他，低站在那里，神不似往常的冷淡，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你……怎么来了？”江燧低声问，声音里掺着些许意外和复杂的绪。

    时之序抬，轻轻开：“我碰见顾舟，他说你病了。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