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枝原本就要仰看他，现在更要仰才能看到他了。

    她将话题拉回来：“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见着张钰宅里有什么，再找去就要天亮了。”

    祝玄知离开房梁：“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让我们找到什么，说明张钰这个人事不稳当，云中家主也不会派他到扶风线。”

    木兮枝想也是。

    他们如今搜的正是张钰住的房间，有床有衣，连这里都找不到什么，大约要空手而归了。

    她忽而灵光一闪：“张钰这个时辰不在房间，又不在书房里，那他会在宅哪里呢？夜回府也必须要去的地方肯定重要。”

    祝玄知走房间，依然没用灵力，用轻功上了屋。

    宅里只有张钰在，他在的地方也许会有灯光，上屋能将整座宅一览无余，确定方位。

    木兮枝显然也想到这个了，没犹豫，也上屋。

    在屋上更能受到夜的幽宁静，时不时有风过，往四看，西边有微弱的烛火，祝玄知步履稳健踩着琉璃瓦往西边去。

    她跟在他后。

    两红的影一前一后，走过屋，木兮枝每走一步都要确保脚底的琉璃瓦不动不响，不是她夸张，跟走钢丝有得一拼。

    等走到有烛火的位置，祝玄知停住半蹲来，无声揭开一片琉璃瓦放旁边，看里面的况。

    木兮枝扶着裙摆蹲在他右手边，探脑袋过去看。

    面是佛堂，有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喜在家中建一间小佛堂，平日里就过去参拜参拜。

    这间小佛堂看着有年份了，应是张钰成为修士前，他或他家里人建的。木兮枝目光落到跪在蒲团上，佛像前的张钰。

    他的神有些涣散，定定地望着佛龛里的佛像。

    像想透过佛像看到什么。

    别人拜佛都会在佛前说一些话，张钰却一言不发，也不是拜神佛的恭敬信奉神，是一木兮枝暂时想不到形容词的神。

    木兮枝又一次对祝玄知用密音传声，问：“张钰赘到扶风后，把他的亲人也带过去了？”

    “他没亲人。”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蹲着：“他以前是个孤儿？”

    祝玄知指腹压着屋边缘的琉璃瓦，白发垂在肩前：“不是。他赘扶风前一年，张家二十七人在一个夜晚里被尽数屠尽。”

    木兮枝惊诧，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凶手太残忍了，竟然灭人满门：“是谁的？”

    他：“不知。”

    她奇怪：“张钰赘扶风后，扶风会帮他查的吧。扶风是五大家族之一，势力非同凡响，耳目遍布天，想查凶手不难才对。”

    扶风的三小那么喜张钰，对跟他有关的事肯定上心。

    祝玄知：“不清楚。”

    他对旁人的生死漠不关心，能知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

    木兮枝专心看面，张钰未曾发现他们，抬起手想抚摸神龛中的佛像，却在半空中收回来。

    张钰没什么表，静静地在佛堂坐了良久，跟佛像对视着，直到木兮枝蹲到快，他才起来，极慢地往外走，最后关上门。

    祝玄知又揭开数片琉璃瓦，随后从屋佛堂。

    木兮枝刚觉得“祝令舟”弱多病还比她更能飞檐走，就见他落地时虚弱地踉跄了几步。

    她迅速去：“你没事吧，如果不行就别抗了。”

    事实上，祝玄知并不是木兮枝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他魂中的朱雀突然毫无征兆地躁动起来，令他灵识微，有些站不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