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坊。

    雀正在看火，时不时往里面送煤。望着旁边正在倒的孟草，憨厚的笑着，“草儿，你家那两小听说又被大儒夸赞了。”

    “嗯，说是很勤勉。”

    孟草用力的，脸上都带着自豪。石二人被周术赐周为氏，一个叫周石，还有个叫周勤。他们是孟草的骄傲，只期盼着二人能够成材。

    听鲁匠说，这两人很认真。活的时候也在背文章，听着之乎者也，孟草心里就喜。周术对二人也是赞不绝，说二人天资不却很用心刻苦，颇为难得。

    雀看着火，脸上带着几分不舍。

    “我准备要跟随君上去北方了……”

    “北方？打匈？”

    “嗯。”

    秦朝时期是有更卒的说法，类似于后世的兵役。年龄到了后，就得去当更卒。主要是修城站岗，还得接受军事训练，并不需要上战场。等要起兵征兵的时候，便会优先挑选当过更卒的。

    其实，这次秦始皇压没打算征调泾黔首。光燕赵降卒就足足有二十五万人，秦国锐只需要动五万就足以。泾还要当试，搞发展嘞。

    白稷作为裨将，还是得要有亲兵的。类似于尚，其实就得跟着白稷。首先是保护安全，然后就是用作差遣。再怎么着，还是自己提栽培的人用着顺手。

    就以雀来说，他是家中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这样的，基本上不会征调。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就相当于是绝后了。

    若以白稷亲兵而去，自当是没问题的。孟草愣了，倒的开都因此溢。连忙放壶，去找抹布。去北方草原，那就意味着会有危险。

    “君上不会答应的。”

    “嘿嘿，君上已经答应了。”

    “还赐给我副铠，还有戎秦弩嘞。”

    雀眉飞舞的讲述着，他当时就差以死相了。最后白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来，只是让他好自为之，遇到事了不要逞能。

    孟草显得有些慌，六神无主的望着雀。

    时间似乎倒至几年前，当时她才定婚约。但是，她的未婚夫便受到征调，跟着李信讨伐楚国。苦等良久，却等来战败的消息，她的未婚夫也死在了沙场。没有任何的补贴，只有一副破败染血的甲。

    还没嫁人就成了寡妇? 在泾这块受尽冷。暗中还有不少妇人指指，说她家里有邪祟? 克死了未婚夫。

    “别……别去……”

    孟草的声音已经哽咽? 双泛红。

    “肯定是要去的。”雀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跟着君上? 不会有事的。到了北方草原，若能砍甲士首级，我就能拥有爵位? 受封公士。到时候? 我便回来娶你！”

    雀已打定了注意，不论如何? 他都要去战场。

    在秦国想要搏个路，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战场立军功。只要斩一甲士，便可受封公士爵位。若家中有刑徒城旦者，也可以其低罪。

    在泾? 他们的日一天比一天好过。就以雀来说? 每日都能赚不少钱。这么时间? 他手里已攒了三百钱。

    雀自怀里拿块葛布，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炉火映照，脸涨得发红。

    里面是枚玉笄。

    玉笄扁平? 尾刻有玄鸟。大钩喙，短尾上卷，上面还刻着个草字。笄杆光平素，玉笄典雅古朴。这时期没有玉簪这说法，只有玉笄，其实差别不大，自殷商时期便已有。

    这是残玉，玉质并不剔透，有些偏暗黄。价值不，但是也得要三百来钱。最后还是找玉贾人好说歹说，才以三百钱买。

    “这个……送你。”

    雀低着，嗫嚅着将玉笄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