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方向，那惨白的面，表明她也正在极大的惊怒中，但成英显然非常警醒，不等警察问到近前，便镇定自如退人堆，改随另一拨行人疾步朝对街走过来。

    可就在这时候，她撞上了闻亭丽的视线，先是一愕，随即盯着她上打量，看这样，她也认了闻亭丽。

    闻亭丽的脑和心一样混，直觉告诉她，成英跟邓院的关系不一般，但在这特殊的境地里，她本无法判断成英究竟是敌还是友，于一自我保护的本能，不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再瞟过去，成英的影已经消失在人里。

    对街，警察已经开始盘问行人了，闻亭丽只得退到另一个街角，街上人太多，她费了许多工夫才召到一辆黄包车。

    赶到圣玛丽医院，急诊室里却异常清净，楼上楼跑了几趟，既不见警察的踪影，也不见闻讯赶来的报界人士。

    闻亭丽一无所获，只得又赶回慈心医院。往日为了避人耳目，她总是要捱到九以后再去寻邓院，但这次，她一回来就直奔四楼。

    院办公室的门锁着，闻亭丽“笃笃笃”敲着门。

    她多么希望，房门里能像往常一样响起那声慈蔼的“请”。

    今晚，房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杵在门，像铅块一样沉沉坠着，忽想起汤普生大夫，忙楼去办公室找他。

    谁知又扑了空，护士说，汤普生两个小时前就走了，接班的夜班大夫边打呵欠边写病志，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委实看不有异。

    闻亭丽开始安自己，或许中枪的并不是邓院，不然慈心医院的医护人员早该炸开锅了。

    当晚，她照旧在病房里的陪床上睡觉，半梦半醒间，忽被人轻轻推搡了一，她惊醒，见是一位面熟的护士，这人姓刘，是科病房的护士，为人很和善，平时总是笑呵呵的。

    此时的刘护士却是满面忧，看她醒了，低声说：“小闻，跟我来，外有人找你。”

    来看，闻亭丽一呆，竟是成英。成英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笑向她走近：“闻小，还记得我吗？我们在邓院的办公室见过的，有位辈受了伤，特让我带你去见她一面。”

    闻亭丽的心一阵狂，因为她一就认成英手里的公文包正是邓院总提着的那个，包已经很旧了，邓院却老舍不得换。

    辈？难不成她说的是邓院。刘护士在旁介绍：“厉女士是济世私立医院的外科大夫，她跟邓院是老朋友了，我们医院许多人都认识她，去一趟吧，没关系的。”

    原来她姓厉。

    “忘记作自我介绍了，我姓厉，全名厉成英。”

    闻亭丽立刻决定暂时放戒心，不为别的，只为她曾亲耳听过邓院称呼成英“奇女”，而且，刘护士要不是跟厉成英也有着极的，是绝不可能夜把这人领病房的，在科病房住了这么久，她对刘护士的为人很了解，能被邓院和刘护士同时信赖的人，绝不可能会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