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困在家里不好动，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闻亭丽诚恳地说，“你记不记得佟律师最后一通电话跟你说的什么？他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或是说跟什么人在一起？”

    “他当时是一个人？”

    “朋友？你在北平有朋友？”

    “前天他是早上八半打过来的，我听他那边闹哄哄的，就问他在哪儿。他说他在南市的陈家菜市场，刚一个人在路边吃了一份葱开面，还开玩笑说南市的葱开面比市里的好吃多了。我问他去南市什么，他说有个当事人住在那里，双方约好了早上见面。”

    乔宝心动地说：“亭丽，你真好。不过你毋需担心这些，学校那边已经有朋友帮我联络了，我的联考分数足够上女师范大学，那边的招生看过我的档案，已经同意录取我了。”

    乔宝心的脸上骤然掠过一片影。

    “应该是一个人，反正我没听到他跟别人说话，说完这些，他就说要去忙，电话就挂断了，再后来就——再这样去，我只能托我表舅帮忙找人了，但表舅嘴再严，总归是我姆妈的弟弟，我跟佟兆晖往这样的大事，连舅舅也不敢擅自作主帮我隐瞒，我姆妈得知我偷偷找了男朋友，准会闹得天翻地覆的。亭丽，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乔宝心低思索。

    看得乔宝心很喜佟兆晖，她的睛里溢满了柔。

    “我们……我们从此就算认识了。刚开始往时，他完全不清楚我家里的况，某一日他听说家里不顾我的意愿行帮我安排相亲，相当惊讶。我只好把我的痛苦和担忧告诉他，他立即帮我联络北平的大学，他鼓励我去增见闻，劝我用心念书，他说我只有在社会上尽早立足，将来才能不再受控。”

    她声音低去：“你能理解我的受吗？”

    “我听他的谈吐，再听我父亲为我安排见面的那几个小开说话，真是一刻也不能忍受，有的人那样聪明有见识，有的人却满脑都是吃喝玩乐，你说我见过佟兆晖那样的人之后，怎么能够同意嫁给那几个脑空空的纨绔！亭丽，你……”

    闻亭丽默默在脑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看样北平那边他都帮你安排好了，你打算哪一日动？佟律师会跟你一起去吗？”

    她第一次听说佟兆晖的名字是在学校黄老师的里，有一次学校请圣约翰大学的法律系教授来讲课，课后，黄老师颇有地说起自己一个穷邻居最近惹上了官非，明明是对方无理，邻居却拿不钱来跟对方打官司，看手里的一微薄积蓄全要赔去，大伙都急得不得了，这时一个住在附近的姓佟的年轻律师听见此事，主动站来帮黄老师的邻居免费打赢了官司，佟律师刚毕业，自己也没什么钱，却非常有正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义务帮人打官司了。之后有一次乔宝心去黄老师家里送东西，凑巧在衖堂里见到了佟兆晖。

样顺利，毕竟当初她哥哥乔杏初都没能扭过家里，乔宝心目前还在念书，又如何跟辈斗？像乔家这样的旧式家，是绝不会允许儿女有自己的思想的。

    “我联系不上他，这两天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以往他每天日都会给我打两三个电话的，这两天却一个电话也没有，亭丽，你说他是不是什么事了？”

    乔宝心大约也知瞒不住闻亭丽，腼腆地。“他姓佟，燕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的，这次就是他帮我联络的学校。”

    “可是——”

    不过她还是正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同我说，你在北平有朋友吗？联系好学校了吗？这样贸然跑去，我只担心你吃苦，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托人在北平找几个靠得住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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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此，闻亭丽由衷替乔宝心兴，里却打趣：“他胆真大，他就不怕你们家告他一个拐骗罪？”

    还得是关系匪浅的朋友，不然光是帮忙跑学校送档案，就要费很多工夫。

    在闻亭丽的追问，乔宝心羞涩地说起了自己跟佟兆晖相识的经过。

    说到此，乔宝心脸颊上忽而闪现一层可疑的红霞。

    “他什么也不怕，他是我见过的最洒脱勇敢的人，他已经好准备帮我跟家里抗争了，他说如果家里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他就帮我支付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反正他已经开始挣钱了。亭丽，你不知，不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一准则，他父亲在北平某所中学教书，母亲也是，他家里虽然很清贫，但家氛围是相当开明自由的。”

    她担心地将两只手绞在一起，好像一秒就会哭起来，闻亭丽定了定神，宽她：“别担心，你知亚乔吧，她也是学法律的，自打她去了包亚仁的律师事务所谋职，隔三差五就会去外地办差，经常我们也会联系不上她。没准佟律师也是这况，我想他一办完差就会给你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