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陈墨瞳，你会跟她说同样的话么？”零忽然停脚步，扭看着路明非，她的睛明亮而锋利。

    “我希望自己是个有父亲的人，”路明非笑笑，“而且他对我小时候的事知得很清楚，一些很隐秘的事，我从来没跟人说过。”

    “如果到了那里，发现自己真的是龙王，你该怎么办？犄角和鳞片，从此跟人类为敌么？”

    零走在前面，路明非稍微落后半步。零显得有些心事，路明非也理解，瓦图京忽然变脸说那些伤人的话，他也有愤怒，不过那不是他该多嘴的场合。

    不知从哪里窜来的老警察呼着俄语跑来，大概是“此地禁止停车”的意思。零只用一个动作就让他闭嘴了，她把一张大面额的钞票压在了雨刷，扭就走。

    “我跟你只是普通同学，你现在被秘党通缉，我没有任何理由来帮你，但我来了。你现在也知我是个有家族的人，属于某个势力的一员。你不想知我帮你的目的么？”

    “你觉得他们会在那里等你？”

    “其实我不太喜这里，太冷了，我喜和的地方。”零说，“不过你要是喜，我们可以车走走。”

    他们停车的这条小街还算有人气的，街两侧的窗多半都亮着灯，但夜间气温已经很低了，放看不到行人。

    “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只有落叶在他们脚开裂的微声。

    “为什么？”零难得少有地好奇心来，歪看着路明非。

    “不知，”路明非说，今晚他已经说了太多的“不知”，“如果我们真的能到那里的话，最后的一段路让我自己走。那样你认识的路明非永远都是我，至于到达终的那个怪，杀掉它好了，不要犹豫，那不是我。”

    “我们抵达莫斯科的当晚，我就托人查了你给我的那个坐标，那原本应该是西伯利亚北的一个无人区，但它被标注为军事禁区，想去那里要有级别很的通行证。再查去，那个禁区曾经用于一个叫‘δ计划’的军事项目，但那个计划在苏联解的时候已经结束了。瓦图京当年在国防负责的就是技术项目，但他知的也很有限，那么背后支持那个项目的人，级别应该比他更。”

    “瓦图京大将帮过我很多忙，没有他就没有罗曼诺夫家族在俄罗斯的生意，甚至我的姓氏也是他帮我找回来的。虽然基因分析能证明我和伊丽莎白一世的血缘关系，但在政府里没有人脉是不可能得到‘罗曼诺夫家族后人’这个认证的，政府也不可能送给每个沙皇后代一间殿。我已经习惯了有事就去问他。”零顿了顿，“可能是我太孩气了。”

    路明非还没“啊”完，劳斯莱斯已经开始减速了，分明是禁止街边停车的地方，可零直接就把这辆豪华的老式车停在路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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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接着漫步，零的跟靴敲打着路面滴滴答答作响。小街尽极远有一座金洋葱的教堂，灯火通明，让人恍惚觉得自己是在漫步午夜的游乐场。

    “听说你们很多年都没见过了，而且只是通过电话，没怀疑过么？”

    “啊？”

    路明非，“难怪你第一个去问的人是他，那个‘δ计划’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那个坐标，你还知什么？”

    “不知，”路明非仰起，地呼了一冰冷的空气，“这坐标是一个人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他是我父亲。”

    “关于我的家族，”零忽然问，“没有别的问题了么？”

过神来，“了会儿神，这城市真漂亮。”

    这些事他连诺诺都没告诉，但零问起来，他随就说了，觉并不太要。

    “也许那里是个陷阱。”

    “不知，”路明非皱皱鼻，认真地说，“但我觉得去了那里就能找到一些答案，比如，我是谁。”

    老警察走到车边拿那张钞票时，零和路明非已经走得很远了，他脱警帽遥遥地行礼，动作优雅而夸张，倒像是沙皇中的小丑。

    “以前我把什么事都想得很简单，现在我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看不明白，也就不想多问了。你有你的目的也没关系，反正在我最倒霉的时候你来帮我了。”

    “没有啊。”路明非一愣，“你不是罗曼诺夫家族的么？”

    零和瓦图京的对话，路明非其实并没完全听懂，只是意识到那个“δ计划”和他要去的地方有关系。

    “如果是以前我会问的。”路明非挠挠，“但现在不想问了。”

    “有可能，但我就是有觉，我应该去。我也说不清那觉，就像某个类似‘终’的地方，你去了可能发生好的事，也可能发生不好的事，但你觉得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