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速公路上通常没有红绿灯，红绿灯现的时候就意味着前方就是城镇了，铁轨边现信号机往往也表示即将抵达某个车站。

    “这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大。”布宁转看着路明非。

    布宁耸耸肩，“我邀请罗曼诺夫家族加我们的晚宴，其实是因为你的缘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像是再次看到那个女孩的睛。”

    布宁却没接这个茬，“很多人都看不起亡命之徒，觉得他们是走投无路的疯狗，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亡命之徒的力量。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亡命之徒有机会冲一条血路，人们觉得他们的举动就像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也有一线机会像凤凰那样浴火重生。当你能够克服恐怖，坦然地把命押在赌台上，便能爆发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像是死人一样呆滞的神，其实是最为大的。路先生，你有一丝这样的神。”

    风雪中，忽然间现了一个孤零零的红绿灯，不是常见在十字路的那红绿灯，这东西现在铁轨旁应该称作信号机。跟一般的红绿灯差不多，它是绿灯通行红灯禁行，不同的是它的黄灯代表可以岔。

解了那个女孩。”布宁幽幽地说，“她活在地狱里，她属于酋，是酋的收藏品之一。她活着只不过反复地被酋占有，跟酋一起大地致幻剂。她在当无比快乐，却又本没有未来可言。如果我是她，对着自己脑袋开枪的时候也会坦然得多。”

    “苏联时期的铁路，不可摧。在它上面跑过沉重的货列车，列车上装载过坦克和n-1火箭的发动机。整个国家最重要的战略资通过这条生命线运往西伯利亚腹地，要建造一个钢铁堡垒般的后方，即使欧洲分落了敌手，苏联仍旧可以再度崛起。”布宁扶着铁栏杆，迎着大雪，倨傲的神竟有几分像瓦图京陆军大将。

    “别张，我没有恶意，我很欣赏你的神。”布宁笑笑，“所以有些秘密准备单独和你分享。”

    “什么秘密？”路明非竖起了耳朵。

    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铜钟声，好像那里有一座老式的站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车站了。路明非眯着睛看了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建筑。

    “那些是谎言。”布宁不屑地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决定要邀请你们登上这列火车，有些事超了我的预料。每年这列火车都会发车一次，目的地就是西伯利亚最北端，那里是一场真正的盛宴，从登上这列火车开始，你们才算是亚历山大·布宁的朋友。”

    所以本来应该冷静谨慎的克里斯廷娜小失去了自制力，跑到路明非的包厢里来坦白份。

    路明非完全愣住了。昨夜克里斯廷娜说的那些他本来还将信将疑，可布宁转就跟他坦坦地承认了。

    两侧都是松林，前方的铁轨全都被大雪掩埋了，但这列火车的动力之，车倾斜的钢板把成吨的雪铲向空中，扬起化作阵阵的雪浪。

    路明非吃了一惊，“您之前并不是这么说的。”

    路明非想要分辨几句，却被布宁挥手打断。

    路明非悚然。布宁果然是个老狐狸，在老狐狸的睛面前，任何伪装可能都是多余的。

    布宁举杯喝光杯中的伏特加酒，忽然抓起路明非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拉着路明非走餐车。

    这么一个孤零零的信号机忽然现，有白日见鬼的觉，还亮着禁止通行的红灯！

    “亡命之徒，无路可退。你有一双亡命之徒的睛，我不知你和皇女殿之间的真实关系，但总之不是主人和秘书。皇女殿更像是你的陪同人员。“布宁慢悠悠地说。

    “我让您想到一个……黑肤的女？”路明非一时不知怎么接。

    路明非抬起直视布宁，布宁说到这里忽然不再是显摆人生经历的语调，似有意。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难怪昨夜的酒会那么疯癫，好饮的俄罗斯人，煽风火的布宁，那些昂贵的烈酒中还可能掺了化学品。

    这条军用线路很有可能本就是一条废弃的线路，一路行来他们没有跟任何一列火车错车，当然也不会有人铲雪和维护路，真难以相信这年久失修的铁轨还能经得起沉重的防弹专列速奔跑。

    餐车是最前面的车厢，推开餐车的前门，白茫茫的风雪扑面而来。

    布宁指着前方，“迎来到新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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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联安全局一直想要知这列火车的目的地。”布宁不屑地笑笑，“可他们一直都查不来。收到邀请的乘客们也没法知，因为在最关键的那个晚上他们全都喝了大量的烈酒，中午之前无法醒来。”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死在那场赌局中的人是我，女孩会得到什么奖赏？酋吞了我八百万元的货，应该会把自由还给她吧？”布宁轻声说，“真是漂亮的神啊，亡命之徒的睛，像是燃烧那样，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