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妇人指着贺晏叫喊起来，尖锐的声音刺破来回问价砍价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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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一年轻汉手牵着一只瘸狍，大睛大耳朵的狍跪坐在地面，摊上摆了几只野兔。

    “什么！野猪也才十文一斤，这破狍都得十二文，你汉看着年纪不大，却黑心得嘞，这、这压不是诚心要卖的吧。”

    因此，县衙特意在距离埠不远的地方另开辟了一片空地，上置着一排茅草棚，供有需要的穷苦百姓在此摆摊叫卖。

    采买妇人来采购总是喜找一些小年轻，只消她多嘴说几句就能哄得他们降价不说，说不定还能拿上一把小葱、几个野果当搭。

    采买妇人：“……”

    贺晏双朦胧，布麻衣包裹着，宛若一蓄力发的雄狮，他说：“十二文一斤。”

    “很甜的薄荷，只要三文，消暑止渴，只要三文！”

    采买又：“十二文太贵，九文一斤，我全要了，怎么样？”

    周围的人循声看了过来。

    埠并无肆、酒肆、住店之类的店铺，因着宿不易，客商了船直往县里去，少有人停留。而埠的小摊贩面对的客人大多是力工、短工、船员，又或者是谨慎的小商人。

    贺晏无视掉在上连不去的视线，语气毫无变化地解释说：“我这狍还是活的，自然价格就不一样。”

    采买妇人报账的时候又以县里的价报，这样一来，中间的差价可不就落她袋了嘛。

    只是万万没想到以往得心应手的举措，这回却失败了。

    “新鲜刚摘来的枇杷嘞，又大又甜，快来看一看了喂。”

    因此，这里的叫卖价也比集市上的要来得便宜，贵了可卖不去。

    县城八街九陌，每逢大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城里城外不遑多让。

    偶有艄公斗笠撑着竹竿靠近，放客人后便在一旁等候，没到两刻钟又载着客人杵着竹竿远去。

    好俊俏的汉！

    而埠向来是人量最多的地方之一。

    难还要谢你没有卖十六文吗？！

    “大白馒，一个俩！大白馒，吃了就饱！”

    “小哥，你这狍多少文一斤？”

船，上上落落皆是搬搬抬抬的力工，船摇晃，纹涟漪。

    只见那汉坐在扎上昏昏睡起来，在叫卖的摊贩中格外惹人注目。

    “那自是比不过，我这也不是十六文一斤啊。”贺晏。

    问价的妇人正是县里刘府的采买，她惯常从县里来，走上一刻钟到埠这边采买。

    采买妇人，“那也没得那么贵，狍一般也才八文一斤，上等猪一斤十六文，你这狍就算是活的，难还比得上等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