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观抬起双眸看他，似乎想看透他到底要什么，到底是吃东西还是去。

    鹿鸣假寐的闭着，闻到风里有白药的味，他睁开，见净观卷了，在给自己的双膝上药。

    今日净观走路时鹿鸣便看来了，他在忍痛。

    可就算如此，晚上净观还是在院中跪着。

    净观撩起衣衫，跪在石地上。

    鹿鸣握着伞柄的手过于攥用力，指甲嵌中，脸上却维持着风轻云淡，微微的翘起嘴角：“好极了。”

    夜太，鹿妖脸上晦暗不明，看不什么神：“哪怕着风雨打，跪烂双膝，你都不愿意与我同榻而眠。”

    白日里鹿鸣睡着的时候，净观才能找地方靠着小睡一会。

    夜晚总是最难熬的。

    净观字字咬着恨意：“不、愿。”

    净观有些受不住的缩起，阵阵的发抖，嘴冻得青紫，双膝跪在冷里，渗的血染红一小片雨涡。

    可那串十八，鹿妖又真的视若珍宝，日日在手上不曾离。

    双膝刺冷的发痛，他本以为忍耐一会便能麻木，却不想越来越冷，越来越痛，寒气如针一般无孔不的往膝里钻，让他几乎要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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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观起到了院中，暮四合，又要夜了。

    净观抬起，看到给他撑着伞的鹿妖。

    鹿鸣说过，他不愿同榻，便要每夜跪在院中。

    净观白日里要活念经，晚上跪在院中，总是有些吃不消，短短几日，鹿鸣就觉得他好像瘦了些。

    鹿鸣将手中的瓷碗狠狠掷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碎瓷飞起：“啊！”

想办法吐来。

    若真如鹿妖所说，澜止已是半佛，怎么会轻易破戒还俗。

    鹿鸣语气里压着烦躁：“不想吃就。”

    鹿鸣撑着在饭桌前站了许久，瘦弱的背影好似不堪重负，上便要倾塌一般。

    过了好半晌，鹿鸣才喝醉似的，踉跄的回了房间，桌上的饭菜一也没动。

    雨浇在脸上，让他睁不开睛，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

    净观总听他提澜止，其实他一直半信半疑，不确信是真的有澜止这人，还是鹿妖编来哄人的。

    鹿鸣双膝也受过伤，自然知膝盖这样承接重量的关节，若受了伤是难熬的。

    山上夜雨多，又到了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电闪雷鸣间雨落来，浇在上彻骨的冷。

    鹿妖将伞骨倾斜向他，噼噼啪啪的落雨声砸在伞面。

    鹿鸣终究是用力的推开了他，把他前的那碗酒自己饮了去：“我跟澜止酿的酒，你肚里太浪费了，你不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