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知生来注定充满痛苦，那么活着除了折磨将毫无意义。

    世界生育了一堆喝人血、人的恶心怪。

    人类诞生是它们的养分，社会是锅炉，烹煮着人类尸。

    今天天气很好。姜岛泽坐在心理咨询室那张过于柔的沙发，十指叉放在膝盖上，受着缓慢陷、吞噬。四周摆满绿植，空气弥漫香薰气。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间小型植园，室永远散发着一壶洒过的的草气息，像是带雨林中永远不见天日的腐土层。

    有让人中毒般的昏。

    前一次，他只是来找夏至询问建议。但现在，他觉氛围有些不一样。因为是夏至主动请求自己来咨询室客。没有附带理由。

    “别张，请放松，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来好好聊天了。”

    “姜老师，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的话题容是什么吗？”

    夏至则坐在他对面，整洁净的白大褂纤尘不染，依旧是那副职业笑容，手里摆着一盆绿萝。他的手指修，指尖轻轻拨叶片，像是在检查它的健康状况。

    “记得，‘孤独’。”难再次找自己是想延续这个话题吗？

    叶片沙沙作响。夏至用镊夹起一片发黄的叶，动作准得宛如解剖手术。“真兴你还记得。那么，最近睡得好吗？”声音温和得像一杯温。

    “还好。”

    姜岛泽注意到窗台上多了一盆陌生的植，粘满珠的细小叶片，暗红的质叶片边缘着细密的绒，端分晶莹剔透的粘，像是某虫类。目光在那些绒上停留太久，以至于夏至笑声来。

    “那是捕蝇蓳，也称茅膏菜，不会吃人的。”夏至向他介绍，“虽然理论上说，人类的屑对它们而言确实是优质氮源。”

    空调风飘一片枯叶，旋转着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毯上。姜岛泽盯着那片叶，突然说：“您想问的，不止于此吧？”他看向那双如植般看不懂的瞳孔。

    难以理解，猜不透意图。姜岛泽清楚，夏至总是话里有话，很难应付。他以往不和这类人打，通常选择回避，却不得不来往。他们即是朋友也是医患关系。作为同事，也逃不开。

    “那你能分别我是在工作，还是在和朋友闲聊呢？”

    “取决于您如何看待我。”姜岛泽语气淡然。

    “标本不需要知收藏家的动机。”

    ——他总想剖开我的。

    我在对方中，果然是个可研究的实验。尽我比不上他为神科医生过往接待的那些重症病人们。

    我不认为自己有病。朋友间的关怀对我也没有意义。对别人也一样。

    姜岛泽觉得烦了。他不愿意有人过度接近自己的边界线。特别是在班后的私人时间里。

    夏至没接话，继续之前的话题：“看到了吗？那些会分粘困住昆虫，叶片缓慢卷曲包裹猎，通过消化酶分解。它们捕依赖昆虫被粘住后的挣扎刺激。”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姜岛泽低看了右手腕间的手表。班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分钟。打破定的规划，他竟没意识到自己习惯的叹了气。

    ——焦虑的表现。

    而夏至还一脸笑眯眯的表，完全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他很冷淡地说，整理了衬衫袖：“有事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