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呜”姜岛泽在梦中呢喃，“如果我当时没有和你吵架如果我追上你”

    工牌上写着：医务室值班负责人——叶莳萝。

    “老师？”

    醒来后，枕被泪浸。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针孔的手臂，狰狞、丑陋、贱、低俗、卑微。忽然大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前的黑扩大成一片影。他听见学生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听见某个学生打翻的书掉落一地，哗啦作响。

    “小姜。”男孩说，“全是你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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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岛泽盯着陌生的天板，没回答。

    他闭，涌般的梦境立刻吞噬了他。

    膝盖一，倒的瞬间，重重磕在讲台边缘。彻底失去意识。

    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她立刻住他，揭开袖，那条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新旧伤织在一起。

    “请带我离开这里吧”

    对方态度冷漠，明显很抗拒别人的帮助。叶莳萝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递给他一杯糖。

    唯有疼痛能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谁知呢他一直那样，冷冰冰的。”

讲台上，视野变窄，觉自己的意识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时断时续。

    “都怪你，害得我这么痛苦，都怪你见死不救，我才会死。”

    姜岛泽闭上睛。唯有痛苦能证明他还没有被愧疚完全吞噬。

    他坐在浴室地砖上，看着血珠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洼。

    “至少喝甜的。”

    “您是过劳，倒在了教室”她叹气，“请惜您的状态很不好。”

    溃烂的针。那些呈线状排列的针孔边缘发黑，分明是期重复穿刺同一位导致的组织坏死。

    新的五个，旧的十二个，结痂的八个。他用酒棉球拭针尖，然后在最新鲜的伤旁边，慢慢刺第十七针。

    姜岛泽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仰吞咽。糖过，甜得发苦。

    他发自心底的忌讳这个地方。

    真是和那个人一样的异瞳孔啊。真漂亮，真怀念

    这才是他应得的惩罚啊。

    梦里，朋友站在他面前，用手指着自己责骂。

    这个世界就是个大的消化系统，而“他”已经被代谢得净净。

    姜岛泽收回手，拉袖，声音平静：“没事。”

    没有用到夏至给的别针，因为他想，就算还与不还，那都是别人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他怕自己的污血脏属于别人的品。

    “这题的关键在于”

    “姜老师？！”

    “您醒了？”叶莳萝皱眉，“血糖低到测不来，您多久没吃饭了？”

    泪砸在手臂，和血混在一起淌。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来，把那浑浊照得像滩尸。想起夏至说过的话，想起叶莳萝的绿藤，想起堂里那些咀嚼着块的人们。

    叶莳萝顿时僵住。她的视线落在姜岛泽的右手腕上。

    伤溢血珠，得到的是莫名的安全。

    他这样的人，怎么得上“正常”呢？

    公寓的浴室里，姜岛泽看着镜中的自己。滴从发梢落，在锁骨汇成细，最后消失在睡衣领。他缓缓卷起右袖，在灯仔细检视那些针孔。

    疼痛炸开的那刻，激起所有痛觉神经，他竟觉得自己获得了短暂的解脱。

    “嗯全怪罪到我上吧。”

    “您需要帮助吗？”她原先缓慢的语调变得快速，神关切，“不要吧？没事吗？现在觉怎么样？”发上的叶也跟着主人的心一样着急地发抖。

    夜，姜岛泽平躺在床。那些针孔隐隐作痛，像无数细小的爬虫在啃咬他的、他的、他的骨、他的灵魂。

    “是不是家里事了？”

    针尖继续，直到到神经。剧痛顺着胳膊窜上太。镜中的人影开始倾斜，变成以前那个躲起来的胆小鬼，变成现在这个用疼痛来逃避记忆的懦夫。

    他想支撑起，但动作太急牵扯到了左手的输。针在血里歪斜的痛让他发一声闷哼。

    意识回笼，再次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混着中药的味。校医的脸和她发上的草绿藤蔓和叶在视线里晃动。

    姜岛泽想伸手抓住他，想拥抱他。可男孩的开始崩解、分离，像沙粒一样从指走。最终消失不见。

    门外，几个送他来的同事低声议论。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他最近怎么像变了个人？昨天居然对着咖啡杯发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