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这样。

    她总是看似低眉顺的隐忍，不动声的执着, 一副温柔的相却像带着刀刃，即使笑得再和气也透着雪白的清醒。

    但是她这样蹲在地上，像个呆呆的小女孩，有可。

    他连朝她走过来的脚步都变柔，陪着她蹲来，看着她视线盯着的地方，问她：“这里怎么了吗？”

    “嗯？”她闻声抬起，神却比他更茫然。

    然后慢半拍反应过来，解释：“没有怎么，我好累，很困，都要粘上了。”

    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困而变得慢吞吞。

    他不由去摸她的脑袋，她迟钝却还记得躲他的手，“上都是汗。”

    他倒是手放来了，但是笑了起来，“先去睡一觉吧。”

    她又慢吞吞说着，“不要，上都是汗，会把你的床脏。”

    “没关系，我洗。”

    “那我也不要。”

    “我去给你拿衣服浴巾，你洗个澡再睡？”

    她蹲着，“累。”

    慢吞吞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反而像撒。

    然后听到他很低的一声笑。

    她转朝他看过来，睫眨着。而后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仰着的睫还轻轻翘着，因为睛在看他。

    风着窗帘飘动，窗外的海盐和柠檬从光中来，风像烘焙过的迷叠香。

    她的脸在日光里明亮，仰着看他的如晶般透明。

    他的结不由地轻轻动。

    然后颤着睫，挪开了视线。

    他站起来，俯去抱她，把她抱到沙发上坐，跟她说着：“家里有浴缸，我去给你放，洗完澡我给你发，不会太累，洗完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