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真、真要了？”妇人惊讶，这么草率的吗？她这继女的补手艺都是自个摸索的，还真说不上好。

    “绣坊都过了县令夫人的，还能差了？她才十六，没多大，你当初嫁我的时候都二十了，我也没嫌你年纪大。”田公差了女打回来的酒，喟叹了一声。

    她是续弦，田小草是男人与先前早死的那位生的女儿。

    话糙理不糙，但妇人几乎要把指甲掰断，这是当丈夫的人能说的话吗？要真不嫌弃，这会还能当着儿女面讲？

    要不是暗戳戳表示了百家绣坊得了月银，以后可以多多孝敬爹了，她怕是真得给人当续弦去，想想就呕得慌。

    来到门前，两人站定，不太敢。

    过门前，她就知对方有个小丫片，因着不记事，起初也想着待她如自个亲生的般，可后来生了一女一儿，心不可避免得偏了。

    一晃十来年过去了，终于到了可以名正言顺将继女嫁去，一家四过安生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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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田小草绣了几针后，当即拍板要人。

    田小草拾掇了一番，换上了平日舍不得穿的衣裳，着后娘的冷，跟在她后往东街尾的百家绣坊去。

    此以往，待人接更多看的是，是否有利可图。

    外面看着气派唬人，里面啥都没置办，就这门还是急赶制的，实在是忙不过来。

    空有绣掌衔的姚芸，比谁都想快些招揽人手。

    是以，在月俸之余，在差事上想方设法捞油，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妇人笑容一敛。“真要让小草去绣坊抛面啊？万一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小草的年岁也大了，再拖去可就晚了。”

    二人中的田小草，在一墙之隔的灶间听着，悄悄松了气。

    年初娘家侄没了媳妇，求到了她跟前，想讨生生的田小草，三个孩的后娘亲上加亲，好不容易旁敲侧击让男人松了，突然又了这档事，妇人险些维持不住一贯柔顺的面目。“行吧。”

    姚芸像是知晓她们的顾虑，直接来迎，问明来意后便让两人跟着。

    日本就不算好过，越看她越不顺，不是没有想过使手段，可架不住她没了娘，还有外祖一家时不时走动。

    “先别给小草相看了，明儿带她去绣坊瞧瞧，若真能成，兴许能找到更好的人家。”皂班衙役田公差，右支在凳上，夹了一筷酒菜，对着旁妇人。

    现在就盼着，真能成。

应役，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姚芸一脸认真：“自然。”东家说来人就要，到百截止，她已经提了门槛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