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向不用晚膳，阿意因喝了那么一碗汤药，也已经吃不什么旁的东西，以往她还得留在老夫人这里读一会儿或是佛经或是女戒的，但今儿个因为有姜玉茹在，倒是得以可以早早地回去。

    寺中节俭，除了大殿有彻夜的烛火外，其他各都隔了极远才有一盏灯。

    阿意拒绝了孙嬷嬷把她抱回去，自己小心翼翼盯着路一小步一小步的迈，走到一半，被冷风得打了个寒噤，孙嬷嬷仰看了看天，嘀嘀咕咕着料摸着该是要雪。

    雪？

    阿意也跟着抬起看了看天，说起来，她还从没有见过雪时的山上是什么样呢。

    但转念一想到山后的柴房，又忍不住摇了摇，还是不要雪的好！

    倘若雪了，阿伯坎柴肯定要更比晴日更艰难些，而且自己也不能去寻五哥哥玩了。

    ……

    大雪封路，车难通，钟老爷是来由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这才终于赶在天黑前了城。

    昨日陪着他一同去访友的钟家三姑娘钟沛嘉也一跟着回来了，此刻正两通红地盯着屏风。

    不止是她，以老爷为中心，几个小辈都在屋中杵着，想要里间去看看，又因为姚大夫说了人太多空气污浊反而不好而不敢去。

    看着天一暗来，焦虑的气氛重得让人不过气来。

    钟祺在外人面前也算是稳重，此刻却是已经坐立难安，适才才问过小厮城中张贴的重金求医帖可有回应，这会儿忍不住转又想再问一遍。

    但还没开，另一微小的声音却先响起，

    “不要，不要——”

    崔清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莫怕，莫怕，梦里的都是假的，大舅母在这呢，不怕不怕哈，咱们阿意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