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过我，从前都是我让着你。”

    蓦地，宋弋清又是一记勾讽笑，旋即，又不疾不徐地解自己上的大氅，挂在一旁树枝上，又束起披散的青丝。

    窈窕姿尽显，却有几分清瘦，可眉间的凛冽与恣傲，不容小觑。

    “师兄，你又怎知从前的我，未曾对你留手？”

    刀锋铮然，剑气纵横于天地间，碾得林间万嘈杂，争相逃窜，银月晦暗，更是照不清晰人影，只见两难以捕捉的斑驳残影，厮杀于天地间。

    弹指间，湮灭如烟，又在顷刻后，猝然闪现，如此往复，不多时，胜负即定。

    书祈珒足尖悬浮于竹梢，镌刻面容似难以置信，冷蔑的瞥着态飘逸如仙，手指利剑的宋弋清。

    宋弋清更是给了他沉重一击：“师兄，从前不过是我让着你罢了，竟真让你觉得，自己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不可能！”

    “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修，比你早门十余年——”

    “我承认，起初我并不如你，但逐渐发现，你的十年，也不过尔尔。”

    若论自负，宋弋清能比书祈珒更甚，只是宋弋清的自负，绝不是空白话，反倒让书祈珒陷自疑，神溃败。

    “师兄，你我之间，竟不知怎就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年少时祛除妖，并肩而战，到后来的执剑相向，生死不休，这其中，到底是我变了，还是我从未看清你？”

    “我以为我总该是恨你的，连同书析伝那一份儿，可又总找不到理由来恨你。”

    她和书析伝，终究不是死于书祈珒，乃至温恪瑜之手，真要要寻一个凶手，是自己。

    “何况，你我之间的过往，不足以用一个恨字来括。特别是在你应允同柳青芜成婚时，我对你的恨，又模糊了。”

    声略哑，却也韵雅慨然，遗憾、怨念、眷顾，杂糅其中，复杂得难以捉摸。

    书祈珒却不见半分谊：“那你可以继续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