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玉始终面容平静，在心里跟自己说话，跟仁宗说话,跟他当年的老师说话,跟曾经的老友王桢说话。

    雪粒过他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

    往前,往前。

    往前一步，就近了一步。

    仁寿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低气压过。

    周嬷嬷抿着，担心地看向从赵阁老就始终一言不发的太后娘娘。有两次太后娘娘放茶盏，要叫人，周嬷嬷心都提到嗓。

    看着太后娘娘。

    不能。

    不能手。

    一旦娘娘手,就是政。正昌帝理直气壮任何反应都是可能的，如此他们便只能陷被动防御。

    “娘娘？”

    见太后娘娘再次握了茶碗,周嬷嬷担忧地提醒。

    太后慢慢松开了手。

    窗外雪粒得越发了。

    就在赵廷玉怀疑自己也许怎么都走不到一门的时候，一架轿辇停在了他面前。

    老人苍白的睫已经挂了雪粒，好似给冰冷封住了一样。

    他艰难抬看过去。

    才发现一旁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赵廷玉颤巍巍看向了前方，好似被冻住了一样的声音艰难：“老臣老臣见过郡主！”

    他当躬，行上一礼。

    用他这副衰老而僵的。

    赵廷玉才要抬手，就已被一双温的手托住。

    “阁老何必多礼，我扶阁老上辇。”

    赵廷玉枯的嘴颤了颤，看向前面那架武宗亲赐的轿辇，明黄帐绣得是云海的蟠龙，他忙摆手：“老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