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个纯白的天使染黑，是可悲的；将一个没有善恶属的透明人染黑，不也同样可悲吗？

    “就是我。”

    “没有是原罪吗？他没有，却是让我生存来的人；他若有，知人心险恶，就不会资助那个公益机构，而我也会死于饥饿。所以，没有是错吗？”

    “宁天华本没有人的，你何必为他隐瞒？”

    社会引导他向恶，他就是恶。

    “宁哲喜观音，经常拭，他就不会淡忘我这个哥哥。”宁天华终于有了一丝人味，“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希望自己被家人记住。”

    季容夕的心钝钝地疼，好半天问：“为什么把消除幻觉的气放在象牙观音？”

    贾家一家的死状，不挣扎、不恐惧、分明就是致幻剂的效果。怎么让孙明坦白呢，季容夕打开前一天的宁天华的审讯视频。

    “宁天华对你有恩，你知恩图报没问题。可你想过没有，8年前，黎未舒选中了你，信任你，一直提你，对你也有知遇之恩啊。即使被背叛，他还是为你争取减刑的机会，你就没有一愧疚吗？”

    “孙明，你听到了吧。”季容夕提醒说。

    ——如果产生的是幸福的幻觉。

那个被彻夜审讯的、上有伤的、颤抖着双手送自己象牙观音的，是宁哲。宁哲说「本来就是你的，还回你」，原来是这样，「不留来吗」，说这样的话的宁哲是怎样的心。

    “也许是寂寞，也许是顿悟了生命的虚无，他一直都知我在什么。他把象牙观音送给你后，问我天鹅什么时候爆炸。”

    「我都说过了，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宁天华回答。

    天鹅鸣响，生产的是致幻剂。

    审讯室里。

    季容夕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想让我们同时产生什么幻觉？”

    「他，也没有什么不同。」宁天华很冷淡。

    宁天华本无善无恶，父母引导他向善他就向善，即使是不包的善。

    “孙明，我问最后一遍，贾大光一家是谁杀的。”季容夕攥录音笔。

    宁天华扬起脸：“幸福。”

    “宁哲为什么会自杀？”

    「宁天华，在你里，除了亲人，别的都是小白鼠吗？」季容夕问。

    ——如果说记忆都被更改。

    “开弓没有回箭，人是我杀的。”

    「孙明呢？」

    ——那么，此时此刻的对话是真实的吗？

    ——沉溺片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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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清二楚。”

    观看至此，季容夕以为孙明会愤怒，没想到，孙明特别地注视着视频里的宁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