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溯定定望着跪在脚边的少年，目光扫向他上的衣衫时，眸略微一沉。

    已经换掉了，不知是谁给他的衣服，穿着倒是合的，姿如松如竹，看着就朝气十足，此刻又这般声泪俱的哭诉，哪怕再如何铁石心的人，也要生几分恻隐之心。

    然而，江寒溯非但不觉得他可怜，反而觉得他可恨！

    这鬼话骗骗别人就算了，李锦绣如何敢来骗师尊？

    什么拜把兄弟，不过就是借而已，李锦绣从前也声声说容成宣是他的好哥哥，好师兄，结果怎么着？

    为了容成宣生，为了容成宣死，为了容成宣恨不得把南墙都撞塌了！

    江寒溯气，并未言语，只是突然伸手，在徒儿惊讶的目光注视，轻托起他的，拇指指腹轻柔地挲着破损的角，淡淡问他:“还疼么？”

    李锦绣懵了，脑里一片空白，疼……？他哪儿哪儿都不疼啊。

    正不知如何回话时，师尊又开问了:“上穿的又是谁的衣服？”

    “是赵二公借给我的。”李锦绣愣愣地回答，“他，他虽然比我还小几岁，但我个矮，所以和他量差不多……嗯。”

    他突然吃痛，角破损的伤，被锋利的指甲不轻不重剜了一，隐隐有血涌了来，意识想躲。

    可刚刚还轻托他的手掌，竟猛然大力，宛如钢铁骨一般，钳住了。

    李锦绣躲闪不及，心脏扑通扑通，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竟惹得师尊又不兴了，当即噙着泪，小声说:“弟错了，师尊不要生弟的气。”

    “为师不生气。”

    江寒溯的声音很轻柔，凝视着指上的墨玉指环，仿佛突然活过来一般，贪婪地着鲜血，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殷红。他又说，“你既解释了，师尊也信了你，又有何错之有？”

    “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