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大半个晚上，才有一朦胧的睡意，但门很快被敲响了，到了该发的时候。

    许启君昨天应酬到太晚，还没有起床。临近节，他工作丝毫不减，今天得乡问，后续也还有工作，所以不会一起发，等到除夕才会过去。

    起飞的时候还是蒙蒙亮，落地时，天边已经是一璀璨的红日。

    天气比上次来冷些了，但沿海城市特有的气候，却也没有太多改变，总觉得笼着一层雾。年味在这短短一周倒是了不少，一路上张灯结彩，满望去只是一片红。

    外公外婆同母亲一样，早年也在大学任教，一贯是喜静的，过年也不例外，今年这样的况尤其。家里没有添太多的装饰，只在门贴了外公写的联。

    节前的日和一个寻常的周末也没有太多的差异，早起看书写题，午陪外公会儿棋，只是失眠的症状似乎更加严重了。

    昼短苦夜。

    睡不着的时候，许晟会去楼梯拐角的佛堂静坐，沉香萦绕，他看着菩萨，菩萨看着他，到天发白，一夜又过去。

    就这样一天挨一天，挨到了除夕。

    “启君是午几的飞机？”

    外婆同母亲坐在餐厅理菜，准备夜里的年夜饭，厨房里已经有板栗煨汤的香气传来。

    “两，我到时候去接他。”舒琴又确认了一，“早上还给我打电话，问要带些什么东西”

    “带什么，人早过来就行了，我和你爸这里要什么没有哎，你爸呢？”

    “买去了，妈你忘了？”舒琴把削好的芦笋放篮里，又拿了一把。

    “哦，对。这人老了，记不好。”外婆笑着叹了气，话题又转回许启君上，“他这个工作真是忙，昨晚上还在新闻上看见他呢，今天就过年了，也不能早一天休息小琴，你们现在什么都有了，照我来看，就差不多了，他再往上走，只会更累。”

    “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能说什么。现在这个位置，难还能安稳一辈？要么继续往上，要么”舒琴听见许晟楼的脚步声，没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