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付了钱解签，中午过后，大分游客都离开了，上午的解签人也已经不在了，现在是个年轻的女居士坐在那里，穿一很宽松的法衣，手里拿着个木簪。

    “是问什么”她非常散漫地扫了一签纸问许晟。

    “我没有特别想问的。”

    这话听着简直像故意找茬，那人却没生气，看了许晟：“那你求签的时候在想什么？”

    许晟沉默了片刻：“佛教里面说，人死后会有回，是真的吗？”

    “信就是，不信就不是。”她一面说话，拿簪把发挽了起来，“如果没有，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的人不用多想，如果有，回之后也成了另外一个人，前尘往事都不记得，前世的人又何必想呢？……但是你问我这个没有用，我看你不信佛，也不会信我……你求签的时候，是在想这个吗？”

    许晟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指尖挲过签纸上似是而非的签文，站起来：“忘了……没事……我不解了。”

    他拿着那张签快步离开了大殿，走到香炉边，原本想要扔去烧掉，手伸去顿了一秒，又慢慢缩了回去。

    他把签纸袋里，径直走了庙门。

    日还，太明晃晃地悬在山那一边。许晟呼了气，在庙门前坐，陆续仍有零星的游客从他边经过。

    许晟垂着脸，觉得整个人沉沉，似乎从昨晚在机场听到林逸的名字就开始了，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爸。”

    “你在哪里？”

    “你们在哪儿，我过来吧。”

    山上温度比山低些，池塘里的莲还没有开，莲叶却已经生得层层叠叠。撞钟声至东侧钟楼响起，久久不绝。也随着钟声泛起圈圈涟漪。

    “我有个应酬，得先山了。你和阿姨陪外婆吃了晚斋再走吧，等会儿司机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