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明白了，那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回去呢？”

    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这座教堂来的，也就不觉得遗憾。站在悬崖边，听风声，在山谷间回。

    太在起伏的山峦间徘徊，迟迟不肯落。而他会到的，是一久违的，难以掩藏的孤独。

    许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太记得她的样了。只记得那个傍晚异常的漫。

    曾经，他耿耿于怀于他的逝去，不甘心在那样的时间别离。但离别原本就是没有预兆的。早晚也只是人为加上的桎梏。

    圣三一教堂传说是离上帝最近的教堂，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于是不可避免地，他们也说起一些关于生死的话题。

就是这片湖。

    他说完之后，那群快乐得像麻雀一样的中生，罕见地沉默了来。很久之后，有个女孩，轻轻问他。

    没有目的地，天黑了就停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醒了就继续往前开，最远后来到了格鲁吉亚，卡兹别克山脚。

    “嗯，您怎么还不睡？”

    是林逸信中写的，梦见他们同游的这片湖。

    车才刚刚停，房门便打开了，母亲站在门，黄的光从后泻。

    许晟重新发动了车，往家开去。

    “回来了？”

    说不清是怎样想的，或许是受环境染，或许是对着陌生人才更好倾述，他提起了林逸。

    十年过去了。林逸离开已经整整十年。如今，他已经可以很平静地想起这个名字了。

    初，雪还没有化，圣三一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巅。当时已经晚了，教堂过了参观的时间。

    后来那群学生也走了，而他等待得足够久，白昼终于被夜晚所取代。浩无边际的夜空，呈现一近乎丝绒般的蓝，如同面前的湖。

    后来又来了一群人，应该是中生的毕业旅行团，多得无释放，用非常蹩脚的汉语同他打招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外婆坐在沙发的一角绣，听见响动慢慢抬起来，角绽的笑纹：“吃饭了没有啊？……给你留了汤，喝一？”

    上一次见面还是冬天，舒琴去比利时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于是赶去了布鲁尔，陪了母亲两天。

    “都没睡呢。”舒琴上前很轻地拥抱了他一，“去吧，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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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已经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从那一刻起，他就得到了解脱。此后，所有的不甘心，都只是他的执念，从来也不是林逸的。

    博士毕业那一年，在回绝了回国的要求之后不久，正巧一个跟了半年多的case也结束了。他短暂地休了假，自驾去了东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