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侧站在琴边，负着一只手，另只单手挑弦，来的音调便与男中的乡谣旋律一样。

    她那随和的神态里又有一不可忽视的游刃有余的恣意。

    阿汝在一旁听得怔然。

    明明是一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谣，听起来却如此沁人心脾。

    她的琴她弹了好多年，也练了好多年，人人都说她琴艺了得，可她自己非常清楚，她的琴却从没发过这么悦耳动听的声音。

    那男显然完全沉浸其中了，待陆杳一曲乡谣弹完，他便倚着枕闭上了。

    满室余音缭绕，又寂静不已。

    铃铛不太懂琴，她也没有男的思母心切里，所以她最先回过神来。

    她指着男讷讷地问：“公，这人他……”

    陆杳：“睡着了，黄粱一梦至天明。今晚你家姑娘可以安生了。”

    随之铃铛赶去抱起琴，轻手轻脚地房间去。

    阿汝同陆杳一起来，目崇敬，：“能听到公的琴，阿汝三生有幸。”

    陆杳挑笑了一，：“别三生有幸，我的音多半是弹给有病的人听的。对别人的遭遇同受，结果往往把自己也搭去。”

    阿汝似懂非懂，：“公的意思是，方才我若对那位客人的心同受，此刻我应该也陷去了吗？”

    陆杳看她一，：“你不是还有熟客要招待吗，去忙吧。”

    说罢她便抬脚离去了。

    阿汝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里想，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行渊师尊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才能有这般造诣。

    各有诉求

    铃铛抱着琴回在了，阿汝方才收回视线，转往这边走。

    那位客人当真一夜睡到天明。

    他睁开醒来，才知自己竟是了一场大梦。

    虽然梦里梦外两世界，可却全了他的心愿。

    他对阿汝：“我梦见了我娘，该说的话想的事都与她说了了，今早起来，才觉这么轻松。”

    比这几日日日对着阿汝倾诉更让他轻松。

    男又问阿汝：“能让我再见见昨日那位姑娘么？”

    阿汝款款笑：“她不是咱们楼里的姑娘，她是贵客，原是不能接待客人的。还请客人见谅。”

    男也不勉，当即心满意足而去。

    可隔天他又来，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而是带着一群好友来。

    他的好友们也都是中人，一来便手阔绰，却都不是来嫖的，而是想见一见让那男好梦一场的姑娘。

    今晚加上那位男，总共来了四位客人。

    都是有钱的主儿，鸨妈也不好得罪，只好亲自过来请示陆杳的意思。

    鸨妈：“听他们音儿，不是京城本地人，应该是外地生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