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陆杳垂手而立，几乎混在侍立在侧的其他女们当中，十分的平平无奇。

    清乐郡主也没能看见她的正脸，只觉得她的侧面样貌越看越像，但就是肤过于黑了。

    在宴会上，清乐郡主也不能够歪来歪去看，以免失礼。所以她不得不捺着，等宴会结束了以后再说。

    皇帝还有事要忙，他过来坐会听了两首曲以后，便先离去了。

    常贵妃又命人搬上盆栽盏来，请大家一边品茶一边赏。

    命妇人平日里在这样的场合上阿谀奉承习惯了，赏赏着赏着便赞叹起人来了，无不是说这些儿再艳开得再灿烂，也只是一时的，哪里比得上常贵妃容颜常驻、雍容国。

    常贵妃曼声：“要说这人比，在座的还真有一位。大家伙瞧瞧，六姑娘这张脸，可不就是比儿还要艳妩媚，令人垂怜。”

    众视线再度汇集在了阿汝上。

    阿汝不声。看起来一副雷打不动的谦卑模样。

    常贵妃笑了笑：“你们怕是还不知这位人儿的来历，她可是朝暮馆鼎鼎有名的魁姑娘。”

    朝暮馆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

    当众羞辱

    常贵妃神一一扫过那些个命妇，又：“本若是没记错的话，在座的夫人们家里的一家之主，可都是这六姑娘的裙之客。”

    阿汝明白了，这便是常贵妃的用意。

    她不明着为难她，但是却要这般大广众地羞辱她。

    在风月场所，尽阿汝早已习惯，可仍是不可避免地脸微微发白。

    在场的命妇们，闻言无不是神变了又变。

    常贵妃是打听清楚了以后，才召的这些命妇携小的。

    命妇小们想到自己的丈夫、父亲都跟这个女人有染，谁心里能舒坦得了。

    事实上，阿汝在朝暮馆时虽然官贵客人比较多，可留不留客宿夜却是她可以自主选择的。真正让她留宿过的客人却没有几个。

    但这些女眷们并不知这些，阿汝也无法向她们解释许多。

    以至于后来宴会上，时不时就有凌厉的刀向阿汝甩来，恨不得将她戳得个千疮百孔。

    阿汝始终一言不发，垂静坐着。

    直到陆杳在她后低低开：“阿汝，我们回去。”

    阿汝瞬时像找到了勇气一般，不不慢地起向常贵妃行礼，称不适先行告退。

    常贵妃看了看她，也没勉，：“本看六姑娘确实脸不太好，莫不是坐在这里久了风着凉了。如此是该回去好好歇着，今日听六姑娘两曲，本也得饱耳福。”

    说着挥挥玉手，又：“去吧。”

    陆杳上前抱起琴，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御园。

    只是正到一迂折的回廊时，两人都还没走多远，就见侧边一通往这回廊的路上就有几位衣着华丽尊贵的夫人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赶来。

    显然是常在这里走动，熟悉地形分布，轻松地抄近路拦截于此。

    陆杳和阿汝见到她们来，丝毫不意外。

    常贵妃不就是要这样的结果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些命妇平日里都是有有脸的人，今日常贵妃不仅仅是当众羞辱了阿汝，也让她们觉得丢尽了颜面，而且还是当着她们女儿的面。

    命妇们自己尚且还能忍，可让她们的女儿回家以后如何面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