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琴待知音，是他所能到的最大的诚意了。

    陆杳问：“奏什么？”

    她声音不大不小，那力却能清晰地传到城墙上。

    敬王应：“焲朝的祭祀观神曲，如何？”

    陆杳便驱上前两步，翻来，抱琴席地而坐，将琴放在了膝上。

    后将领们虽然觉得离奇，但相爷未曾说什么，他们也就更不敢置喙了。

    陆杳随手拨了两声弦，听一听那音，：“事到如今，你可心服服？”

    敬王亦是在城楼上落座，琴置于面前一张琴案上，：“只还差姑娘这最后一曲，让某心服服。”

    话语一罢，城楼上率先响起了琴声。

    那琴声孤旷又清寂，听来萧瑟。

    他的选择

    敬王奏了一段以后，陆杳忽和琴而上。

    这琴声却是厚积薄发，款款而来，像旧友陌上相逢，又似山亘古转。

    琴声果真空灵浑厚极了，后万千将士们，听来无不心神一。

    仿佛看见了闲云野鹤任意舒展，看见了老舟星河悠悠。

    随着那音调一转，前仿若陡然香火盛而神明现，九重阙、恢宏祥瑞，天地浩渺、万民朝拜！

    两琴声，一一低，一百转千回、一持重敛，时而相互锋，时而又彼此低转换，将那观神曲奏得淋漓尽致。

    奏琴的人宛如秋月、夏风冬雪，转转念念，已是人间戏过一遭。

    听琴的人却是澎湃激、豪万丈，成成败败，不枉天征战一场。

    敬王手指在弦上翻飞捻动，袖摆迎风鼓动，他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汗。

    奏这样的琴到底是件吃力的事。

    可他不想罢休，他要弹到最后。

    他醉心其中，酣畅淋漓，嘴角不自觉浮一抹微笑。

    那是遇知音时才有的愉悦，不再附加任何条件和筹码。

    曲是旧时曲，意已不是旧时意。

    他还记得当初在焲朝朝殿上，凭这一曲初相识时，更多的是惊喜和猎奇，将曲弹恢宏之势，想与她分个低胜负。

    那时是斗琴。

    而今这一曲，才真真算是合琴。

    曲中没有低胜负，只有所见所闻、所悟所，织成一段两相映衬的乐章。

    曲将终时，万般波澜皆渐渐收拢，终将化为平淡。

    只是人心久久不能静。

    城楼上的琴音十分绵和，似在诉说，如痴如醉。

    终于，随着陆杳一手在琴弦上，她的琴声戛然而止。

    也将那诉说的绵绵心绪倏地掐断。

    让人一回归清醒，心境却还留在曲中，一时不来。

    城池外皆一派寂静，仿佛都还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