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吧！”

    ……

    皇半仙儿捋了捋胡，盯着桌上的甲，幽幽地叹了气。

    桌上放着一支白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蜡烛上的字被来的蜡油糊住了，隐约能看是个“奠”字。

    皇半仙儿住的是城郊荒废的老破小，房间里只有一张桌一张床，床上没有放被褥，空的床板上摆着很多牌位，打一扫有十几个。

    牌位和白烛都是丧事用的，皇半仙儿却不觉怪异，四平八稳地坐在屋里。

    他翻了翻甲，忽然眸光一沉，抬手一掷，甲径直飞了去，只听得“铛”的一声，甲落在地上，半空中缓缓浮现一行字。

    【何方宵小擅闯清净山，报上名来！】

    字是血红的，透着冰冷的肃杀气，令人心悸。

    皇半仙儿唰的一冷了脸：“谈秋生你他娘的！”

    说了不要闯后山，这厮竟然直接动了杀阵，杀阵就杀阵吧，竟然还用他的符纸！

    皇半仙儿鼻都气歪了，骂骂咧咧，在心里将谈秋生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心不甘不愿的捻了符纸，小伏低地拜了三拜：“祖师爷在上，弟无意冒犯，还请手留。”

    摆完，他又划破指尖，就着血在半空中写了一符。

    床板上的牌位嗡嗡作响，原本还杀气满满的字迹逐渐淡去，皇半仙儿猛地转过，目光在牌位上凝住，双目赤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了闭，一行泪自苍老的脸上蜿蜒。

    本以为至亲师友的魂灵早已转世，独留他悔恨多年，带着十七个牌位在世间漂泊，却没想到有十七魂灵从开满彼岸的忘川里淌过，跨越亘古和日月更迭，一直等着他的回音。

    皇半仙儿咬了牙，将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符引到了牌位前：“寅丑年动，师门一十七人护山而亡，弟携灵位将归，烦请祖师爷让路，开山门！”

    一裹挟着血气的灵光冲破天际，皇半仙儿抬起，望向清净山所在的东北方向，神凛冽。

    躲了这么多年，该去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