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史见状，也觉得说错了话。

    只是朱厨娘不等他开，便是直直冲回了灶房。

    着骄烈日，忙碌了一早上。

    朱厨娘拿来的吃，那都是尖的。

    她是丰儿的姑母，又是朱家的女厨。不说比丰儿厨艺好，也肯定不差，这番拿手的吃，那都是值得称的。

    方史也是好言夸赞几句。

    朱厨娘刚开始还兴，而后却是注意到顾司和伯府郎君。

    要说顾司好歹还赞了两句，那年纪稍小，气势更重的伯府郎君只捡了几筷便兴趣缺缺的放筷，再也没尝上一。

    崔哥儿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有唏嘘起来：“且不说顾司，这位伯府郎君可是安有数的人家来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见得多，吃得更多。

    朱厨娘的那些路也不过是伯府郎君平日里就能品尝到的东西，勾不起他半兴趣。

    偏生朱厨娘平时不机灵，这个时候机灵得很，当即明白方史是在安抚她。

    朱厨娘喜忧参半。

    喜的是方史还把她当府里人，对她颇有优待，忧的是顾司对她的手艺反应平平，她的手艺似乎退步了？

    瞧瞧丰儿的。

    每回她上了菜品，史和宾客都会赞赏几句，还多有赏赐。

    瞧瞧自己这回，竟是什么都没！

    这些其实是朱厨娘钻角尖了。方史和宾客赏赐丰儿，正是因着她并非是史府上的女厨，而是外面请的，那自然是要表示一番。

    至于朱厨娘，她乃是史府上的女厨，平日赏赐颇丰，自然不会单独拿来赏赐。

    一个疏远，一个亲近。

    只是朱厨娘了分寸，没冷静来，才会铆足了劲非得往里钻。

    等她知史还吩咐崔哥儿，让他稍后去简厨娘那买几份香豆腐后，她脑海里那理智线也彻底绷断。

    朱厨娘一钻灶房，忙得脚不沾地。她挖空心思，就想琢磨几能让史、司和伯府郎君前一亮的吃来。

    只是新菜品又哪里是这么快能捣鼓来的？朱厨娘片刻不停，上的刘海都黏在一块了。

    旁仆妇婢瞧着，也是心惴惴。朱厨娘丢了脸，他们大厨房的人也跟着丢脸，在府里抬不起。

    她们挤在朱厨娘边，七嘴八着主意。只是他们的厨艺远不如朱厨娘，主意那是一个比一个馊，没让朱厨娘心动，反而让她更烦躁了。

    朱厨娘咬着手指，努力琢磨——只是她理理去，心里永远都是那几吃菜品，连改良都不知该从哪里手。

    什么叫新鲜？那必然是他们没见过的，或者是少见的吃。

    朱厨娘率先想到的是数法繁杂，几近奢华的菜品。只是兴奋片刻，她又垂丧气。

    且不说二三十贯钱才能买齐的材，时间更是要两三个时辰才能来，而且那位伯府郎君说不定也尝过。

    这事儿要怎么办？

    朱厨娘心里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在丰儿研究改良菜品的时候，她也应该琢磨琢磨的。

    朱厨娘坐在凳上，面灰败。

    这样去……她如何有脸呆在史府里？朱厨娘抬眸看了四周，瞧着那些被她训斥得不敢说话的仆妇婢女，心里越发憋气。

    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朱厨娘憋着一气，准备继续折磨。只是她站起来，便觉得目眩，直直摔在地上，疼得半响都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