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话还没说，就见周生重重跪在地上，用手打自己的脸：“平兄，都是我糊涂，都是我糊涂，是我不要脸，不要脸——”

    平生哪见过这般景象，当即惊得汗倒竖。他意识往后又退了几步，直后背贴着墙才停，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生。

    平生觉得自己甘为范郎所指使，呼来喝去事就已是丢面的事，往日也没少因其余学的嘲笑而羞耻难当，浑不适。

    可他再是厚脸，也绝对不到周生的程度！平生瞧了还在不断甩自己耳光的周生，又是心里发麻，又是担忧旁人见着，连连开止住：“周生，你，你何必如此？”

    周生渐渐止住动作，他没起而是偷偷瞥了平生神，而后微微一愣。

    在周生的想象中，能跟着伯府郎君鞍前后的那能是普通人吗？定然是会拍，又或是极有劲，愿意伏低小的，起码不会是个清的。

    尤其周生见平生发现自己动作后，更是觉得对方定是个心思慎密的，说不定现在讨好伯府郎君，改天就把他当踏脚石踩了。

    结果……平生瞧着就是这般无措？

    这是演戏？那演得也太像了吧？周生偷偷瞥了好几后心中微动，心多了主意。

    他知晓平生家境不好，转而开始哭诉自家的清贫，其中不乏说起自生母去世，继母门，有了弟妹后越发不被父亲看重，东拼西凑才凑齐了束脩费，窘迫时连纸笔都买不起。

    经历相仿的平生多少有些共鸣，底闪过一缕不忍。他没了先前的气势汹汹，顺还安抚几句，只是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忍不住：“既然如此，你不得更珍惜在扬州府学读书的机会吗？怎么能这等作事！”

    “平兄不知，我之前一时嘴快便把赚了钱的事告诉于家里人。结果阿爹说我能养活自己，便把我的生活费都断了。”

    “而前两日，我的月考成绩足足退步了三十余名。我知晓是赚钱之事占了我大半心神，想着后就不要的……”

    “要是不生意，我手上的钱怕是撑不了半个月。我怕问他们要钱又遭来训斥，就想着卖糕饼多赚钱。”

    周生的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他的确担忧自己的成绩，想要静心来停一段时间活计，只是他的家里人对他并未断了他的生活费，而他偷窃单，也仅仅是因他舍不得赚大钱的机会。

    平生听罢，还真对他升起三分同来。

    他眉心蹙，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周生见他犹豫不决，立给答案：“那卖去赚得的银钱，九盒一共四贯半的钱，我全与给平生您。求你抬贵手，饶了我这回。”

    九盒，四贯半的钱！

    平生呼一滞，登时被周生的大手笔惊得发麻。光是范郎多与他两百文，他都心里喜，这，这，这要是能多得四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