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和气地说，“劳烦老师傅了，我与哥哥夜行山路，在这山里迷了路，走不动了，借宿一晚，您看可行？”

    她松开苏斩的手，取笑他，“真是一介公哥，这地方比难民营好多了，别挑剔了。”

    颜不理他，只死死地扣着他手腕，同时喊，“有人吗？”

    老尼姑摇，待二人来，重新地关上了庵门上了栓锁，带着二人向里面走去。

    “你……”苏斩瞪。

    颜，“去过。”

    苏斩皱眉。

    颜找了个椅坐，叹了气，“川河谷位居永唐县，我二嫁去了永唐县。那一年，我恰巧从家里偷偷跑去永唐县找她玩，偏不巧遇到了川河谷发大，堤坝决堤，便赶上了，也是我倒霉！”

    颜拽着苏斩迈门槛，屋中甚是洁净，没有尘埃，桌椅摆设虽然破旧，但十分整齐。

    老尼姑见二人容貌男俊女，看着真真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睛，听着颜的话，见女笑容和气，但面带虚弱，男脸僵中发白，看起来的的确确是有难。她连忙打个佛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家人以慈悲为怀，这庵中有空房一间，你二人既是兄妹，一间也是无碍，随我来吧。”

    颜笑着，“多谢老师傅了，有地方就极好了，我和哥哥不挑剔。”

    门环叩了几响，又喊了几声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如此夜，敢问是哪位贵客来叩我这小小静庵的门？”

    苏斩打量了屋中一圈，神稍缓，闻言问，“你去过难民营？”

    老尼姑一指中间的屋，说，“左边那间是杂房，右边那间是藏书斋，中间那间主屋十多年无人居住了，但每日我都有打扫，两位看着就是尊贵的人儿，勉为其难歇上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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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不挑剔，“柴房也行，有地方不冷就行。”

    颜偏，对他浅浅一笑，低声说，“你比我大，喊你一声哥哥，你也不亏，受着吧。”

    苏斩惊异，“你是临安家的女儿，川河谷距离临安数百里，你怎么会经历那样的事儿？”

    颜又了谢。

    老尼姑颔首，打开了门，掌了灯，提着灯盏转，对颜说，“姑娘刚刚说女葵用的事儿，我去找找，你稍等片刻，我找到便给你送来。”

    颜笑颜如，拽着苏斩迈门槛，中，“多谢老师傅了。”

    里面门栓撤掉，打开了门，一个老尼姑提着一盏油灯，苍老的面容带着未睡醒的模样，借着灯光，打量站在门外的颜和苏斩。

    苏斩一噎。

    苏斩在颜耳边恼怒低斥，“谁是你哥哥？”

斩冷哼一声，“要歇你自己去歇，本公打死也不去。”

    苏斩气结，没了话。

    颜比苏斩靠前一步，手依旧死死地扣着他手腕，见老尼姑开门，对她亲和地笑，“老师傅，对不住，夜叨扰了，实在是我来了葵，不便，无可用之，而哥哥骨也不甚好，畏寒，山路难行，才来叩门行个方便。”

    苏斩无言片刻，哼，“果然倒霉！”

    苏斩看着颜扣住他的手，明明手极小，极，极柔弱无骨，偏偏扣得，他扥了扥没挣开，只能低斥，“没有地方的话，你歇柴房吗？”

    老尼姑提着灯盏走了。

    小小的尼姑庵看着不大，但也有三院落，走到最里面的一院落，并排着三间房舍。

    颜无语，伸手一把拽住他，中，“打死不去，打不死是不是就随我去？”说完，便死地拉着他上前叩门。

    颜看着他，“五年前，川河谷发大，数万人罹难，幸存者由官府集中收留在了一临时搭建的救济营里，帐篷虽有，但朝中粮等资迟迟拖延着不到，本来是救济营，后来竟然发展成了难民窟。每日里都有人不断地死去，哀嚎声一日又一日，最后连易而之事都有了。衣不蔽，不果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