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瞧着他，认真地说，“我就奇怪了，你为何非不同意悔婚？你心中清楚，我这样的女，不适合太妃的。既不端方贤淑，也不温婉贤良。不足以立于东，更不足以将来陪你母仪天。你却抓着我不放手，是何缘故？”

    八年前，苏斩的醉红颜普一问世，惊艳了天酿酒坊，但他每年只酿十坛，只送给两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便是那位青梅竹，别人想求，只能从这两人手中。三年后，他母亲亡故，他一连气酿了一百坛，封存了起来，此后五年，天再不闻醉红颜。

    云迟也看着她，同样认真地说，“我母后端方贤淑，温婉贤良，足以母仪天，可是她不命，可见你说的这东西，没甚大用，不要也罢。”

    颜，“据说汤泉山是行之地，平民百姓，轻易不得踏足。”

    云迟拿着手中的书卷，继续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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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一把掀开被，对他后知后觉地问，“什么叫为难别人来不及了？”

    车轱辘压着山路地面，轱辘辘作响，两旁林木密，偶尔可以听到鸟鸣之声。

    云迟瞟了她一，“你是太妃，不是平民百姓。”

    “嗯？”颜放帘，好奇地问，“这事儿我似有听过，那时他为何一人只去剿平黑寨？虽然黑寨那些年无恶不作，但也不该是他自己前去才是，应该朝廷发兵剿匪才是。”

    云迟淡淡，“他母亲亡故，心中痛苦万分，郁结之，便只去了黑寨。”

    苏斩……

    苏斩本来极好，从那之后，大变，乖戾孤僻。

    云迟，“汤泉山距离静庵二十里，距离京城不足百里，你若是想去，简单得很。”

    云迟眉目温凉，“背着你行走三十里路算什么？五年前，他一人只剿平黑寨，负了重伤，行走百里，最后力不支落凤坡，最终仍旧捡回了命。”

    云迟也不抬地说，“我在你的上，费了一年心力，如今半途而废怎么行？”

    云迟见她蒙上脸，显然不乐意再看他，便重新拿起书卷，继续翻看起来。

    “在想什么？”云迟的声音忽然传。

    颜躺着睡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掀开帘，看向车外，半山的山峦风林秀目，郁郁葱葱，山路行难，一条弯弯曲曲的小，九曲十八弯。

    颜觉得，她跟云迟，就相当于对弹琴，说什么都没用，一窍不通。她懒得再理他，不想再跟他说话，索又重新躺，用被将脸也蒙了起来。

    颜想起他母后也就是苏斩姨母早在云迟五岁时便早薨了，真是不巧揭了他的伤疤，她皱眉，“没有这东西的人天怕是不止我一个，不能因为这个，你便行捆我一辈。”话落，恼，“云迟，你为太，惜民，我也是你的民。你何必非要跟我过不去，为难我一辈？”

    颜眨眨睛，失笑，“的确惜自己，据说汤泉山的温泉接地之气，驱寒极好，兼有容养颜之效，什么时候我也想去泡泡。”

    她欷歔片刻，慨，“铁打的也禁不住折腾，苏斩这是想早早就去九泉陪他那亡故的母亲吗？”

    颜暗骂，又重新蒙上了被。

    云迟探究地看了她一，淡声，“这五年来，他活得甚好，天无人敢得罪，也禁折腾得很，而且也还算惜命，昨日从静庵去后，他没回京，而是折去了汤泉山。”

    颜想起来，武威侯夫人似乎是五年前亡故的，他亡故后，武威侯没多久便娶了续弦，而那续弦，她昔日曾经听人八卦过，似乎是苏斩的青梅竹。

    云迟放书卷，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可是当日选妃，百名名册，我只选中了你，如今为难别人也来不及了。若真是为难你一辈，我也只能说抱歉了，辈换你为难我。”

    颜平静地回，笑着说，“在想这半山九曲山路太崎岖了，昨日难为苏斩了。”

    她想着昨夜，苏斩背着他翻山越岭，于是，望向山峰，便见奇峰怪石，木，多是荆棘。攥着帘幕的指尖不由得一，似乎还能受到他带着她纵疾驰风驰电掣的冷意，还能受到他后背骨的冰寒以及衣袍冷梅香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