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周回过：“我怎样？”

    “刚谈恋，就要天天一起睡。”许织夏埋怨他，半真半假的，语气里听不抗拒，倒是乖得像在诱敌。

    纪淮周笑着往她的门框边一靠。

    “睡觉而已，又没什么。”

    他说着，抬抬眉骨：“你初中还赖着要跟我同屋呢，分都分不开，半夜抱着枕挤我床。”

    旧事重提，过往很多画面便浮现脑海。

    小时候的她总是更半夜现在他床边，想要睡他边上，攀着他胳膊晃啊晃，他一醒来，她就蔫地叫哥哥。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许织夏也靠到另一侧门框：“你跟小朋友计较什么？”

    纪淮周便说：“那你也别跟你男朋友计较了。”

    许织夏抬看过去，眸中闪烁了一瞬狡黠：“你也不懂事啊？”

    他们都惬意地，一人靠着一侧门框，灯的光在的走廊里温柔地开。

    墙布那面的新中式实木柜台，摆着一盆西府海棠，枝延展优雅的造型，枝一朵朵的胭脂红。

    她的脸颊上依稀也有这颜，笑起来，睛在光里亮亮的。

    纪淮周歪着脸，瞧着她，也跟着她底隐了笑意。

    人间还是那个人间。

    但荒野里开了她这么一朵。

    她一开，他便受到生命的饱满，不再是空的。

    “嗯。”纪淮周尾调轻轻上扬：“不想懂事了。”

    本来就没怎么懂事过。

    许织夏心里暗怼他，慢声慢气地说：“哥哥可以不计较，但是男朋友要计较的。”

    他似乎笑了，接着语速跟随她放慢：“诌完周玦和纪淮周，又要开始诌哥哥和男朋友了？”

    听起来他怨念重。

    可能在那段她陷怪圈的日里，他也被折磨得要崩溃。

    许织夏压住嘴角：“哥哥是个好哥哥，但男朋友可能是个坏男人。”

    纪淮周听得笑了。

    小姑娘教得太严谨也不好。

    见他笑，许织夏低去看自己的拖鞋，漂亮的脚趾一抬一抬地动着：“人家小侣一开始都只是牵牵手。”

    纪淮周弯着，静看她的小动作：“谁告诉你的？”

    许织夏瞅他，再望向廊对面的柜台，西府海棠旁立着一台智能语音陪伴机人。

    “小周小周。”她唤。

    小机人响起模拟的人声：“我在喔。”

    许织夏一个字一个字，齿清晰地问：“侣刚在一起，只能牵牵手，对吗？”

    小机人度智能化，回答时还会自带上调的语气：“侣之间不是只能牵手呀，也能拥抱亲吻，加，如果对彼此足够了解，可以有更多亲密行为，比如睡觉，羞羞的事！”

    “……”

    耳旁沉几声压抑的低笑，许织夏面红耳赤，牢了：“它之前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