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幽暗烛火微微晃动，墙上映着屋人的光影。

    那人就连影都独有风姿。

    ——本该昏迷的方柳不仅分外清醒，甚至分外悠然，借烛光把玩匪贼抢来的瓷。

    若果不是剑光闪过，无人会信他前一瞬方才过剑。

    而那两名迷魂绑架他的贼人，皆被堵住嘴、砍去双手，在地上痛苦的翻。

    他们手上的断面平，可见手之人功力极，快狠准，的鲜血染红了墙。因着他们痛呼翻的动作，血淌了一地，铁锈味儿在空气中弥漫。

    整个房间唯一净的地方，便是方柳闲坐的桌椅。

    见闻行到来，方柳放瓷，剪了剪烛心，屋稍稍明亮了些。

    方柳抬眸，淡声招呼：“闻大侠。”

    灯看人。

    人轻声语。

    闻行倏然想到，方柳姿容绝世而武功更佳，怎会着了如此肤浅的；也想到，方柳若果真事，陈安、赛雪等人早该心急如焚。

    可事实上，急得气血上涌、毫无辨别能力分明是他。

    也只有他。

    方柳事前定对他的属有所吩咐，但却未曾告知自己。

    闻行：“方庄主。”

    方柳：“闻大侠为何如此匆忙。”

    闻行：“方庄主失踪，闻某心急。”

    “急什么。”方柳眉上挑，“方某不是说了，若对方偷袭，就随机应变。”

    聪明人谈，从来心知肚明，但仍明知故问。

    闻行不语。

    “闻大侠真以为，方某会被这等雕虫小技迷惑？”

    闻行定定凝视方柳。

    自己既然杀府衙，便已说明他在极度心焦之，确实信了这堪称荒诞的可能。

    “让我猜猜，莫非闻大侠屠了府衙中的贼人。”方柳轻笑，“那这临堤城满城的百姓，都该要念闻大侠之侠义了。”

    方柳语气笃定，似乎已经亲看见满府衙的尸首。

    闻行这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