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只说便是，但凡顾某能为之事，当竭尽全力。”

    闻言，方柳角勾起，笑得浅淡。

    “我要你拥明新为皇。”

    顾择龄惊得险些打碎手中杯盏：“四、四公主？”

    “正是。”

    “……为何？”

    “合适罢了，莫非顾大人也看轻女人不成？”

    “并无此意。正如方公所言，无论品学识还是外家家世，在适龄的皇皇女中，恐怕没有比四公主更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顾择龄再次保证一般说，“顾某承蒙方公恩德，多次被方公搭救于火，愿为死而后已，决不言，只是未曾想过方公会关注帝王家事……”

    “我自然无意帝王家事，但若顾忌国与民，便不得不关心。”

    “方公大义。”

    “另外，我无需你死而后已。”方柳神淡淡，“这世上愿为我去死的人众多，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顾择龄羞赧地垂了。

    他手无缚之力，在方柳边，似是最不得用之人。

    方柳却继续说——

    “你心中有抱负，若真要为谁而死，我希望你是为国家大义而死。”

    “就像你当年决然赴考时，偏向虎山行。”

    听此一言，顾择龄怔怔望着方柳眉，久久未能回神。

    相识数月，他如今才明了，方柳不单单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侠客。大周朝纷数年，天何人不渴望安居乐业，于是便有人幻想有明君忠臣、剑客豪侠，一心只想被搭救。

    就连他，在科举朝之前，也于心中暗暗希冀朝中有天立地、不屈不挠的贤臣，能与他一劝服君主贤明，这才投靠于右相门。可右相在朝为官也有数十载，朝中未曾有过何等翻天覆地变局，忧外患之难仍旧日益增。

    说到底，他们是未曾想过脱棋盘的棋，心中有抱负的棋，寄希望于现英明的掌棋人。

    然人人皆梦前者，前者又是何人呢？

    方柳便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