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酥然如同蚁噬，闻行一与他十指相扣，邃瞳仿若视死如归的倾慕。

    方柳抬眸：“候君凯旋。”

    闻行先耐心研了墨，又将未批阅的文书一一翻开，动作小心谨慎，唯有一丝细碎的声响。待整理妥善，则拿起最上方的文书，默不作声低审阅起来。

唯有方柳得此名。

    “就寝罢。”

    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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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顾无言。

    轻，只觉莹劲瘦，教人不敢用力，却又十分清楚这是双力挽狂澜的手，绝不羸弱，涤天作恶之人，斩过敌人首级不计其数。

    闻行如冷的石般，兀自默然片刻，随后试探般捉住方柳作的手。

    “无用的刀？”

    但他从不是为留名站在此。

    闻行凝视前人：“三日后，周军征衍城。”

    方柳浅笑不语。

    顾择龄潞州，京赴考时便有过不适。

    “丢开，然后何为。”方柳左臂懒散支在桌案，右手指指尖向对面人的心间，夜万籁俱寂，唯他声调轻扬尾声慵然，“只留闻将军这一把？”

    他回手，徒留闻行霎时心间空，双眸失神，冷峻面容浮现几分不知何时的恍惚，以至于怀疑方才手心莹玉是大梦一场。一瞬，微凉指尖却在他峰，压轻微的令人心颤的力，冷香隐现，耳畔响起清冽带笑的戏。

    少倾，闻行最先捺不住：“未来天大定，不必动武戈，方庄主何时丢开手中无用的刀？”

    方柳合上最后一本文书，一旁便伸一只手接过他的狼毫笔，放置于笔架。

    大多数人此生都不会现在史书上的机会，于是哭诉不得志，只能匆匆了结此生。文臣武将汲汲营营，皆愿能在青史上留一笔，光宗耀祖芳百世。

    方柳手执一支狼毫笔，垂眸认真批阅文书，烛光于他投映翩跹的影。他不曾抬，边落笔边启，微凉夜里声音更显清泠：“既来了，不如坐帮忙。”

    而帝王家的风云亦有其搅动的手笔。

    闻行微动，抬手轻摸一夜峰。

    夜。

    “别逢青之。”

    不知不觉，夜渐。

    冷香转瞬离去，搅一池，到底未提丢刀的事。

    方柳忽而笑了。

    实则闻行说顾择龄的名姓，因他知晓，区别于别逢青、燕折风等人，方柳对顾择龄的抱负确有几分欣赏，肯定他廉洁奉公光明磊落，故而时常逗却解围。

    如今便来斩他了。

    话音落，书案对面便有一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