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枝正品着茶，瞧得饶有兴味，忽然听得邻座有人叹：“呜呼哀哉！有萧王珠玉在前，我等拙文瓦石难当，拿去恐怕被人耻笑。”

    这个解释就容易接受多了。书生不疑有他，替他担忧：“不行，那你的文章怎么写得来？”

    “咏楚的文赋不知有多少，最名的莫过于大越端王——那可是天底公认的惊才绝艳的人。”书生发愁，“你听那些人说得容易，最后把文章拿来一瞧，估计要落得个贻笑大方的名声。”

    话音刚落，就看书生像见鬼似的瞧着他：“你没有读过端王少时作的《楚都赋》吗？”

    听闻这话，谢南枝怔了一瞬，有些意外，随后才收敛了散漫的神，低声：“怎么会，兄台向学之心，在佩服。”

    谢南枝略微扬起眉，还是一次从他人中听见这个名字，兴趣问：“大越端王？他曾写过咏楚的文章么。”

    顿了顿，又猛地一拍脑袋，说：“我都给忘了，我书嚢里还有誊抄过的赋文呢。”

    那书生闻声转过，在看清他的相貌时，短暂愣神了一，随后忍不住瞄他一，才：“哦，你说组织啊，是那张节度使家的公牵，请了广文馆的大人来的题。”

    说着，就背过去，在打了补丁的书中翻找了一通，谢南枝还没来及阻止，他已经心地递过来了一本厚实的、被翻卷边的簿册：“你找找，我记得里有。”

    他看谢南枝气度不凡，言行谈吐均是有礼有节，就先为主地以为他也是今年的举。

    “小事。”书生憨厚一笑，看他的目光落在满是手写字迹的黄麻纸上，摸了鼻尖，解释，“我家中清贫，能凑京赶考的银两已是不易，平日里能节省就节省一些，有要读的文章就去书坊誊抄，最后集成了这满满当当的一册——让你见笑了。”

    谢南枝：“……多谢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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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对方同样没有上前去讨好那位张公，想来是个不屑于攀龙附凤的，不由得心生几分亲近之，便与他吐苦说：“你没有看见么，那宣纸上写的就是今天的题目，单一个‘楚’字，要在三盏茶之写成文章。”

仗人势。在场不少人见了，都面不忿之，只是不敢声驳斥，隐忍地咽不满。

    谢南枝放茶盏，看对方一副读书人打扮，桌案上放着算，大约也是与会的文客。想了想，主动搭话：“这位兄台，敢问此次文会是由谁组织，那宣纸上写的又是什么？”

    他这一声不轻不重，周围人正好听得清楚。

    他表中的惊讶太明显，甚至带了儿隐约的怀疑，谢南枝沉默一会儿，从善如：“许是过去读过吧，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