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落，室短暂静寂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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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静答：“当断不断，等树木倾塌，依附其上的鸟兽照样没有活路。以自伤剜除病灶，看似伤动骨，实则留有一线生机。”

    公良轲本来有些替他张，直到见崔郢微微颔首，一副越看谢南枝越满意的样，才稍松一气。

    似是现在才真正定了决心，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堪称和颜悦地问谢南枝：“你可愿我门，我的关门弟。”

    “……”

    崔郢诘问：“倘若世家势大，摧之如蚍蜉撼树，你当如何？”

    过了半晌，崔郢地叹一气，自语：“天意啊。”

    谢南枝顿了，说：“读过。”

    就在他以为接来也会这么顺利去的时候，又听崔郢话锋一转，问：“你可读过先楚旧史？”

    ——他确实没料到事会发展到这一步。在他的计划里，崔郢或许会起惜才之心，却没想到对方对他的赏识竟到了这个程度。

    谢南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表有意外，沉片刻，答：“教化之，先在安民。等到仓廪丰足，世太平，百姓自然归附。”

    听闻这话，谢南枝怔愣了好一会儿，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公良轲在旁边轻声咳嗽，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眨了。

    闻言，崔郢狠狠皱起眉，拍着桌斥：“狂妄！”

    崔郢冷哼了一声：“那你还写得‘亡楚之祸，患在世家’？楚国如合抱之木，盘踞数代的世家就是埋其的系，难以撼动不说，若要狠心断，便是自绝后路。此言实在荒唐得可笑。”

    “待到世家相互争斗，成一盘散沙，为君者可轻易斩草除。”

    但他很快回过神，心念转间，便有了决断，迎着崔郢隐期许的目光，拜：“能先生之门，学生不胜荣幸。”

从容答复，不仅言之有，不矜不伐，而且频叫人前一亮的见解。

    察觉到这一师一徒两人同时投来惊讶和复杂的目光，谢南枝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们怎么是这个反应。

    即便被朝中德望重的人批了“荒唐”，谢南枝也毫无受挫的神。

    谢南枝并无思索，：“那便韬光养晦，以待时机。世家之间素有嫌隙，稍加挑拨便可使人心离散。先择一，大加封赏，使之得意忘形而成众矢之的，便能集群力将它除去。”

    公良轲也叫他的答复所惊，正想暗地里给他使。却见崔郢忽然站起来，烦躁地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回时，苍老浑浊的眸牢牢盯住了玉立，神恭谨的谢南枝，突然没来由地问：“那依你之见，‘教化’二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