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孟婵缓缓闭目，似不愿在这压抑的牢笼里待去，转离开了殿。

    ……

    许是被大雪清洗过的缘故，上京的天较往日净了许多，举目望去，晴空万里无云。

    来喜就在门等她，听见殿的动静，只当失聪不知，恭敬地搀着她走台阶。

    冬日难得遇见这样好的天气，孟婵看了一会儿白石基座上盖着雪的望，忽然记起多年以前，赐婚的圣旨被送到孟家时，也是这样的一个晴天。

    那时兄匆忙从军营赶回，盔甲未卸就来院中看她，郑重地同她说，不愿意可以不嫁，他甘愿去扛这抗旨之罪。

    可是她能怎么说呢？

    皇帝需要一颗定心，一颗放心让孟重云手握兵权的定心。兄未曾娶妻，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她得去。

    她藏起过去喜的刀剑枪，向兄微笑，说我愿意的。

    于是唢呐声响，红妆铺了几里。孟家的儿郎在北境守着边，孟家的女儿为避君主猜忌，披一嫁衣了皇。

    ……多可笑。

    她想。

    雁门的飞鸟来去，景恒里的木开败了一年又一年，一生折去了大半，才知所忠非明君，所托非良人。

    ……

    解决完收尾的事宜后，影卫重新回到她边，低声询问她香粉如何置。

    孟婵从久远的回忆中醒过神，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藏毒的香粉并不是她自己所，而是那位姓谢的郎君给的。

    山夏的那个午，榭的纱帘晃动，洒斑驳的日光，谢南枝坐在桌后，听完她的要求后，沉片刻就应来，甚至没有分毫迟疑之。

    孟婵没想过他会是这反应，忍不住：“你就不问本要这毒什么吗？”

    谢南枝笑了笑，一双温和沉郁的睛注视着人的时候，如一池幽静的湖，仿佛什么都看得清，猜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