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发激昂，充斥着心酸，而后戛然而止。像是来临前的留白。

    “这时，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来钱快的活，开始能赢几千，后来就是几万，我从来没有赚过这么轻松的钱。它不用我费心费力想方案，也不需要我没日没夜的加班。我可以轻轻松松拿着这些钱在家陪你们，那个时候的我以为我终于时来运转，没想到这只是噩梦来临的前夕。”

    安宁知他接来要说什么，她慢慢闭上睛。

    “第一次输了十万, 想着把这笔钱赢回来就不玩了，后来想着起码赢回来一分吧，再后来向边所有的朋友都借了钱, 想着没有人会这么倒霉, 我总能赢一次吧。人的贪念像是个无底, 就这样，债条像雪球一样越欠越多越欠越多，后来我才知这是我同事和赌场的人联合的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安宁颤抖着声音：“所以你是说，你赌博……是为了我？”

    安东国嘴蠕动却没说话, 拿起地上的酒瓶打开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以为我走了那些人就会放过你们……”

    “真的吗？”安宁声音很轻很轻, 像是不愿打破好的梦境。

    “我一边找落脚一边打听你们的消息, 后来一听说他们闯家里我就冲回去了！”他扯开衬衣的扣猛了一酒，“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了车祸, 医生说我命大, 差就救不活了。”他指着额上隐约可见的疤痕。

    “等我院后你们已经搬家了，我发疯一样都找不到你们，那时候好像天都塌了，我整个人万念俱灰就想去死。可是握着绳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你。”安东国忽然抬起望着安宁，脖上青浮现，神放光, 就像是溺的人抓住最后一稻草般。

    “我还想听你叫我爸爸, 想让你坐在我的脖上带你到去玩, 想给你买好多好多漂漂亮亮的小裙把你打扮的像个小公主。我想着, 说不定还有机会呢，说不定你们没事呢。我得活着！我不能就这么懦弱的死去！”他哑着嗓讲完这段话, 双通红，泪盈在眶，闭上睛颤抖着气息一气，没有让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