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教堂里，去掉年龄和重生的考虑，休斯先生确实称得上是她的辈。满白发的老人也很愿意为她提供一些微不足的指引：“恕我直言，克莉丝汀小。”

    休斯先生的语速很慢，以保证这听起来不会是某指责，只是某温和的提醒。

    他并不想在克莉丝汀和贝诺莉中间指责任何一个人。

    这既没有立场，也不够公正。

    休斯先生要的，不过是把他这个普通人在衰老的过程中所难得领悟的一人告诉克莉丝汀。

    “人是经不起试探的，克莉丝汀小。”他说。

    “有灵魂的人偶同样也是。”

    休斯先生说完，忽然笑起来：“您为什么不跟去看看呢？”

    漆黑阁楼

    “您为什么不跟去看看呢？”

    老人声音平静温和，却好像一颗石落了湖泊，在克莉丝汀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天尚早，光从教堂端的天窗落来，变成一光束。傀儡师少女的金发重新有了光彩，玫瑰双眸也重新柔平和来。

    “休斯先生，之后有时间，我想我可以常来找您祷告。”克莉丝汀朝他摆了摆手。

    满银发的老人笑起来，“随时迎。”

    小休斯也跟着和克莉丝汀挥手，目送克莉丝汀走教堂离开。

    教堂门，克莉丝汀抬望了望天空。

    黑鸦飞过。

    她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只有看了，她才知贝诺莉和安塔娜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亲看见贝诺莉又一次背叛她，她也不会再因为黑发人偶一净炽的目光就心了。

    而且万一呢？

    万一这背后有什么她所不知的原因，万一是她误会了贝诺莉，那她也不至于有一天，因为错误的审判了贝诺莉的罪名而愧疚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