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嗓都被掐成烟嗓了，开牙尖嘴利。

    “你才有病，病看全世界都有病。”

    颜妍半个都压在她上，脑袋搭在简默脸侧，窃窃耳语。

    “你有病啊，没病的人怎么会像你这么拧？觉得只有痛苦才能铸就辉煌，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的，都有病。还有觉得自己的生活都是骗来的，觉得自己亏欠重，无力报偿的，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来平衡心愧疚的，都有病。”

    “你尤其病的重，得刮骨疗毒。”

    颜妍很少说这样篇大论的话，还他妈夹叙夹议的，有有尾的，有文化到不像是个太妹。简默却只是沉默。

    她惯常用沉默来应对颜妍。不过从前沉默是不想跟颜妍这三句话离不开鄙之语的人多说话，现在沉默，则是因为她没想好怎么反驳。

    她确实拧。

    很难不拧。

    这个环境就像是一个棋盘，她到底是兵还是车，是随着别人的心而变动的。

    说是当妹妹，可毕竟真正的简默已经死了，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替代品。说是被领养人，可简愿又把她了简默这个壳里，照着对方喜的样貌唱念打了十年。

    不由己久了，又把这取悦讨好扭曲成更尚的，继而心不由己。

    把谁丢到这张棋盘里，都得走成个四不像。

    至于痛苦铸就辉煌，是她这么多年建立的人生观，就靠颜妍三言两语，不足以摧毁她的行事准则。刮骨疗毒趁早别梦，她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饮鸩止渴。

    而且这神上被扒光了衣服看透的觉也很冒犯，比上更冒犯千百倍。简默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让颜妍差把她灵魂的底都扒光了。

    就不该昏让颜妍跟着她家门。

    之前说的那么里胡哨，什么家里好似龙潭虎实在不想回去，外面没人陪伴夜孤枕难眠，约法三章绝对不逾矩行事，不然大可以拿着扫帚把她扫地门。

    骗……

    终日打雁，叫雁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