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他的愤怒溢于言表相比，泱泱却显得格外平静。

    她轻垂帘，青葱细白的指尖缓缓接过芙蕖端上来的青瓷茶杯，角微微莞尔。

    “父亲都将泱泱唤作孽女了，那泱泱自然更加不能让父亲失望，今日怎么也该坐实了这个名。”

    说罢，她便转眸望向候在一旁的芙蕖，柔声：“芙蕖，送客吧。”

    见沈栩被气得面铁青，俨然一瞬就又要开怒斥泱泱，一旁本该乐见其成的钟琼玉这回却再也坐不住，连忙扶住沈栩的手臂，在他侧小声提醒：“老爷，莫要忘了今日的来意啊。”

    沈栩神一僵，心里还是再清楚不过在这个节骨上绝不能再和这个二女儿反目成仇。

    他闭了闭，终归还是重重叹了气，语重心：“泱泱，为父知晓你心中积怨已久，但终归是血脉相连，为父又怎么可能当真不在意你。过往诸事，全都是我这个父亲的错，你便莫要再往心里去了。”

    沈栩当然自认他已经拉了脸面，却没想到泱泱不仅未有丝毫动容，反而搁手中茶杯，饶有兴致地瞧了他半晌，才忽地开。

    “父亲何时竟学了姨娘那一了？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沈栩眉峰一抖，再没了耐心，直言：“昨晚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大绝不能嫁给万宁侯世，否则后半辈都毁了。”

    泱泱难得里泛起冷光，轻哂：“大嫁给侯府世后半辈就毁了，父亲令泱泱替大嫁到陆家寡妇时，怎么不曾想过你的二女儿后半辈也毁了？”

    沈栩一噎，正意识反驳之时又听泱泱继续：“另外，大与姜世的婚事是由陛亲的旨意，父亲同我说是何意，想违旨不遵么？”

    沈栩确实被问得有些理亏。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放缓了语气，自缓声：“泱泱，你可知晓今日早朝万宁侯接连被数位大臣弹劾，如今已被带往大理寺，证据凿凿之，若不解了这桩婚约，沈府恐怕也要被连累。陛如今既看中了你，你又为何不能去向陛求求呢？”